容锦的娘亲恨她生的是女儿,多次要掐死她,都被场主发现?阻拦下来。
容锦在担惊受怕与娘亲扭曲的恨意中活到四岁,场主不知从哪儿找到个变态买家,要买走她娘亲身上的全部血液。
“不好吧?”场主犹豫着,底气?有些不足:“她可是有脏病,万一不小心染上…”
“有病才?好呢。”买主的兴奋不减:“反正是用来对付魔物,用不着心疼。”
轻飘飘的几句话,决定?了她娘亲的命运。
容锦在铁笼之中,眼睁睁地看?着她娘亲四肢被按住,割开皮‖肉,放干全身的鲜血,临走还剥掉了一身的皮,说是拿去喂给魔物吃。
容锦与她娘亲的尸身呆在一起?整整七日,恶臭散发到整个奴隶场,场主才?忍受不住放她出去,却惊喜的发现?,她并没有沾上病。
场主开始盘算着从她身上赚钱,想办法?联系离殇,带她去诡市调‖教——这是容锦第一次知道离殇。
但在离殇来之前,她命不该绝,先一天遇到了容瑟的爹娘,两人?修为高,又?在甘北远境颇有威望,场主不敢得罪他们,敲了一笔钱财就发卖了她。
容氏夫妇待她可谓是极好,带她回家收养,亲自为她取名,还让比她大一岁的儿子好好对她,不准欺负她。
五岁的男童站在梨花树下,跟着容父有模有样地学着剑,额头沁着薄汗,玉雪精致的容颜集合了容父容母的所有优点,小小年纪就昳丽得让人?移不开眼。
闻言,小容瑟漂亮的眉头皱了皱,郑重?道:“不会的。我以后会好好保护妹妹。”
小容瑟的性格与容父相似,平日里话不多,但是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容锦一度以为她也?能有个温暖的家。
容锦空洞地睁着双眼,泪水不断的涌出,控制不住地、大声沙哑的嘶喊着:“是你们!…是你们先背信弃义!”
在幽冥血洗甘北的前几日,她夜间做噩梦惊醒,发现?爹娘都不在,悄悄下榻去寻找。
在书房的门口,她亲耳听到一向?对她慈爱的容母口吻严肃地开口:“容锦不能留在府中。你找个时间,务必将她送走。我们花重?金赎她出来,又?养她一年,已经是仁至义尽。”
容父没有说话。
书房里的烛火摇曳着,令人?心慌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容锦等到两腿发麻,终于听到容父沉着声道:“…行。”
容锦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紧紧捂着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容锦没敢发出声音,小小的身子躲在廊柱后面,等容父容母走出书房,她才?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离开。
从那之后,她的心头就像是扎下了一根尖刺,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扎越深,狠狠扎进她的肉里,呼吸一次就痛一次。
连同恨意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翻涌不息,让人?室息,鲜血淋漓的,搅和得她不得安宁。
但她一直没狠得下心下手。
真正让她下定?决心的,是在幽冥逃窜到远境,血洗甘北,容父容母濒死之际,拉着容瑟说的几句悄悄话。
肯定?是在撺掇容瑟将她送走,她在心里想着,看?着容瑟痛苦担忧、毫无防备的眼神,脑中的恶念达到了顶峰。
“……”
容瑟身形猛地一摇晃,下意识抓住望宁垂落的袖摆,指节根根泛白,无边的痛苦仿佛无形之手,紧紧握住他身体的一寸寸肌肤。
殷红刺眼的鲜血顺着他姣好的唇角他嘴角滑下,他面色愈发惨白,看?不到一丝血色,仿佛下一瞬便会在夜明珠的光辉中化为烟要就此散去。
望宁身形猛然顿住,浑身止不住的微微颤抖。他大掌托着青年的后背,在青年面前蹲下‖身来,低沉沙哑的调子发着抖:“你刚苏醒,不能动气?…快静气?凝神。”
盛宴敛下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皱紧剑眉,忧心忡忡地走上前去:“他气?急攻心,气?息紊乱,让我输灵力帮他缓一缓。”
狄不凡亦捂着胸口,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线条冷硬的面孔上满是忧虑:“容兄…”
容锦呆呆地看?着三个男人?围着容瑟,又?觉荒诞又?觉好笑?。
她眨掉眼中的泪水,死寂一片的眸光凝聚起?一抹光,直勾勾、又?怨毒地盯着容瑟,眼中有什么期待在跃跃欲试的跳动着,似乎要跳出她的眼眶。
容瑟的脸上充满了疲惫,眼皮沉重?地垂下,但是神智却还是清清明明。
他拂开盛宴向?他腰腹探过来的手,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仅仅…是这样?”
仅仅??
“难道还不够吗?!”容锦不服地质问着:“你敢说你没有想过要送我走?你去过诡市,见到过离殇,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地狱!我用秘法?夺走你的一切,我错了吗?!”
她宁愿死,都不愿意回到奴隶场!容父容母送走她,不正是要退她回去吗?
既然他们不仁,休怪她不义!
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