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原本是要吸纳进国家队,但是被他拒绝了,说是看不上日本国家队……”
虽然日本足球踢得一向起起伏伏,但也不至于一个归国的选手砸招牌说看不上吧。
土屋的记忆仍停留在青训营的教练火烧言辞客观地描述他的手伤给职业生涯带来的弊端,并举荐他前往某家位于西欧的运动损伤理疗中心,代价是——或者说这个条件已经不算代价,在火烧教练看来是白送给他的免费资助——和国家青训营签立三个月的合同,三个月后视情况或取消或延长合约。
火烧教练推荐的理疗中心他过去也闻过大名,一年的理疗费和他过去一年的绝症治疗费差不多,并且来往的都是国际各行各业的专业选手,轻易排不上号。
火烧教练还提出愿意为土屋支付百分之三十的理疗费用。
作为一个仅在县大赛漏过一手的高一排球手而言,这已经是非常优渥的条件,可以说相当高看土屋,并投资不菲。
可惜土屋一开始就不是奔着职业来的。
去理疗中心未免太过耗时,他不愿意。
火烧劝了他几句,看出他对理疗中心兴趣寥寥,叹一口气,只推过来一份青训营的合同。表示和宫泽高相比,青训中心有更完备的运动设施,仍是建议他加入。
土屋本来都要用左手签上大名了。
苹果突然飘悠悠地落了下来,询问道:[你不想用更方便的方式治手伤吗?]
土屋签字的手一顿。
回到现在,不知为何,周围细细索索的声音突然安静了。
土屋感受到自己身上被投注了一圈视线。
不睁眼是因为需要时间理清有点混乱的大脑,而不是不能睁眼。
一睁眼,土屋看见眼前站了一个比自己高出一掌的人。
明明只高出一掌,却因为对方的站位恰好位于走廊灯前,魆魆的身躯遮挡了廊灯下坠的光线,他黑魆的脸上分明表情无澜,却因为这出光影平添了几分睥睨。
周围人安静,正是因为土屋此刻和他夹路拦在走廊中央,互不相让。
对方穿着白色的运动服,颈边做了套色设计,胸口有两种颜色的五边形拼贴成的图案,其下写着一行字:u-20国家队,纟师冴。
土屋扫过他胸口的标识,恰好听见对方自前方垂来的声音:“让开。”
平平淡淡,但就是添了一股想要咋舌的不耐烦。
土屋现在刚刚如苹果所言的穿越平行时空,脑子乱糟糟的,一堆千奇百怪的光斑绕成万华镜,比对方还不耐烦。
他脸也没仰,脚也没动,平平淡淡地回:“不让。”
这一声出来,周围愈静了。
半晌,土屋听见远处憋不住的几句助威:“理查德!说得好!”
……至今为止很少有人这么亲密地叫过他理查德。
土屋想要回头看看这自来熟的人是谁,纟师冴那边却抛来了愈淡愈不耐烦的一声:“我还不想在这碾碎U-20的废物,那群臭老头会絮絮聒聒在我耳边念个没完。”
U-20?
土屋低头,看见自己胸口是和对方如出一辙的双色标识。
下面也是用一行字简单写了:u-20国家队,土屋理查德。
土屋:……
虽然照苹果的话说,是无数个平行世界的他虽然在不同因素的扰动下前往了不同的世界线,但总而言之,人还是那个人,运动习惯的偏好和身体素质的上限是不会变的。
但是,这么看来,足球世界的土屋比排球世界的他混的要好啊?
“我再说一遍,”或许是他这一低头,纟师冴久久没得到响应,他这次是真的把不耐烦和蔑视写在脸上了:“滚·开。”
土屋的脚站的更稳。
他刚要开口,露出自己一贯对敌的柔中带讥的微笑,左肩突然压上了一只手。
他怔了一下,侧过脸去:对方是下颌处密了一层小胡子,嘴角带笑,奇异的是两只眼睛颜色不一的看上去像混血的高大男性。
对方的胸口比他多了半句标识:u-20国家队队长,奥利弗·爱空。
“久仰啊,”他一进来,就用嘴边爽朗的微笑消融了现场一触即发的紧绷:“第一次看见外面传的神乎其技的新时代十一杰,看来我们这边的队员和我一样,对你满满都是好奇。”
纟师冴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耷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