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病着的时候,儿子都愿意娶她,更不要说现在东家的病好了。
当初她百般阻挠,硬是毁了儿子一段好姻缘。
左婆子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穿回去打死从前那个不识好歹的自己。
与此同时,肠子悔青的可不止左婆子一人,还有沈文才。
沈协领是从三品,这个官放在地方,也算大员了。但在京城,天掉下一块砖,能砸死好几个正三品,从三品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沈文才只是心眼儿不好,脑子没坏,他从来都是欺软怕硬,为非作歹那也得见人下菜碟。
平门小户家的姑娘随便调戏,睡了也就睡了,弄死也掀不起多大风浪。
汉人小官家的女儿,只敢调戏,不敢睡。
旗人,尤其是上三旗的,哪怕是平民,他也不敢动。
天知道人家会不会有做高官的亲戚。
就算是秦楼楚馆,闹事之前,他都会提前打听一下背景,生怕惹到不能惹的人。
正因为足够谨慎,且欺软怕硬,沈文才这个京城一霸才能完好无损地逍遥到现在。
在酒楼喝酒的时候,无意间听说雾隐山田庄有个绝色的村姑,沈文才狠狠心动了。
绝色,还是个村姑,他喜欢。
之所以半夜才动手,是因为他打听到那个田庄归乌拉那拉家长房所有。
乌拉那拉家长房大爷诺穆齐,是他爹的手下,沈文才并不怕。但二爷费扬古是内大臣,比他爹的官职高,还是让他忌惮了。
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为保险起见,他本来打算将人掳回去慢慢享用,谁知一脚踢到了硬茬子。
被皇家围场的侍卫打得满山跑,最后被堵到围场里,掉进捕兽陷阱,摔断了腿。
沈文才知道雾隐山的围场是太子建的,他也没胆跑过去搞破坏啊,他是被围场的侍卫赶进去的。
可被四阿哥的侍卫找上门问起时,他百口莫辩。
四阿哥派来的侍卫问他:“你大半夜跑到皇家围场去做什么?”
沈文才吓死:“草民没去皇家围场,草民去的是附近田庄。”
谁知那侍卫根本不听他说:“你没去皇家围场,为什么被围场的侍卫逮到了?还打伤了人?”
对呀,皇家围场的侍卫大半夜不在围场当差,怎么跑到田庄给人看家护院去了?
打伤了人?是的,他们一行十几个人,被两个侍卫打得满地找牙,最后被赶进皇家围场,全掉进了捕兽陷阱。
他的腿就是被另一个人叠罗汉砸断的。
可侍卫所言,似乎不是他所想的意思。
在平民百姓面前,沈文才就是理,他怎么说怎么是。
但在皇室面前,他就是个屁,只想被轻易放掉。
“整座雾隐山都是皇家围场,山上的一草一木归皇家所有,你听明白了吗?”侍卫质问。
沈文才能说什么,敢说什么,只得捏着鼻子认错。
认错也不行,侍卫要求他三日之内去衙门自首。
沈文才敢不去吗,当然不敢。他爹花了不少银子也没把他赎出来,硬是在牢里关了十几天,挨了二十个板子把屁股都打烂了才算刑满释放。
经此一事,京城大大小小的纨绔都听说了,雾隐山是太子的地盘,神圣不可侵犯。
第35章坦白
沈协领为捞儿子心力憔悴,整个人看上去都老了十岁。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沈文才再混,也不是个莽撞的,给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去皇家围场胡闹。
问过才知道,原来沈文才的目标并不在围场,而是在围场附近的田庄。
“无缘无故,你跑去那边做什么?”沈协领问出这句话,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好像有人在故意整他。
沈文才哭唧唧把当时在酒楼怎样听说绝色村姑的事说了,想了想道:“儿子认得,说话之人正是索绰罗家一个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