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产玉米售价不高,但因为品相好,变现能力非常强。又因产量高,入股不亏,也是有钱赚的。
旱灾持续,不参加合作经营,田庄也收不上来多少粮食。参与之后,用赚来的钱补借国库的窟窿,对真穷的人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对装穷人来说,也算是一种很好的掩饰。
与大粮商合作,是要承担风险的,而与朝廷合作,稳赚不赔。即便赚钱没有发国难财快,至少不会因此丢了乌纱帽,还能在皇上和太子面前刷好感。
但第二轮合作经营开始,范围逐渐扩大,已经还上钱的官员禁止参与,没还完的可以继续,转而鼓励乡绅和商贾加入进来。
与河道和漕运一样,农事成为第二个脱离六部,归皇帝直管的独立衙门。
因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总督人选,由雍郡王代管。
“只可惜雍郡王妃是个女儿身,若是男子,朕便让她当这个总督。”在大朝会上,康熙如是说。
在场所有人无不羡慕雍郡王好福气,娶了一个能在事业上有所助益的贤内助。
在官场上混的都是人精,平时搞男尊女卑那一套,觉得夫为妻纲,可自己娶妻或给儿子挑媳妇的时候,谁都想找在仕途上能帮把手的。
不同的是,他们找到的那些贤内助,要依靠背后的家族。托人走门路,不但要欠人情花银子,最后还不一定能成。而雍郡王妃是自己有本事,不用靠谁,本身就是助益。
直接的助益和间接的一比,高下立现。
九月的第三件大事,老天爷开眼,终于下雨了。
暴雨如注。
等大地喝饱水,又成了灾。
这该死的小冰河期,姜舒月腹诽。所幸水灾发生在秋天,该收的粮食都收上来了,并没造成太大损失。
洪水来得快,去得也快,可留下的田地泥泞不堪,没办法播种。
“本来春小麦之后还能接种一茬糯玉米,现在看是不行了。”有了皇帝在大朝会上的肯定,姜舒月进出皇宫比从前方便许多,每日与四爷同进同出,往来于皇庄和田庄之间。
这一日大堂姐请她到自己的陪嫁田庄看看,望着满眼泥泞,姜舒月给出建议:“等到十月初,水下去,把田地深耕一遍,晒过土,改种冬小麦。”
地不能荒着。
试验也要继续。
姜舒月与大堂姐合作种过一轮春小麦,成功把拌过的麦种洗白,这回一不做二不休打算再合作一轮冬小麦。
春小麦耐旱,冬小麦喜水,在靠天吃饭的古代,现在这种情况,种冬小麦最合适。
但洗白是不可能了,不但不能洗白,还得用药水拌种。
洪水过后,土壤湿润,半个多月之后播种,连蒙头水,也就是催苗水都不用浇了,节省不少人工。
旱生虫,涝生病,土壤太湿润,里头的微生物也多,很容易滋生病毒。与水灾之后有大疫,是一个道理,人会生病,植物也跑不了。
所以深耕暴晒只是第一步,之后要撒草木灰进一步消毒,如果想高产,用药水拌种防治病虫害必不可少。
白籽下地,等于撒种喂虫,将不可避免地出现缺苗断垄的情况,很难有好的收成。
拌种剂种子空间里刚好有,量还不少,但成分大多都是化学制剂,主要以杀虫和杀菌为主,以这个的时代的工业水平绝对做不出来。
于是姜舒月在雾隐山田庄,装腔作势地捣鼓了半个月,然后对外宣布研究出了独门拌种秘方,可以有效防治播种之后产生的病虫害。
“秘方能卖给朝廷吗?”
面对枕边人的提问,姜舒月坚定摇头:“都说是秘方了。”
秘方就是现成的拌种剂兑水,解释不清,还是保密的好。
四爷将人从被窝里捞出来:“北边粮食减产比南边低的原因,找到了吗?”
他喜欢把小福晋当抱枕,她就真拿自己当抱枕了,每天睡觉都窝在他胸口。四爷很怕她睡着了窒息,时不时就要把人捞出来透气。
穿越前她无父无母,独立惯了,以为自己性格坚毅。可嫁给四爷之后,姜舒月才发现有人依靠,不必独自面对风雨,是多么的令人安心。
长期缺乏安全感,强自苦撑的后遗症相当明显,她白天独立自主,晚上就喜欢趴在男人胸口,脸贴胸肌,数着心跳入睡。
有时候姜舒月觉得,自己可能是个妖精,晚上吸食男人的精气,白天才能神采奕奕。
“还没有。”姜舒月探出脑袋,“这个难查。”
查出来,我就不是妖精,而是妖怪了。
四爷知道难查,毕竟他自己也没查出来,并没追问,将人抱紧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