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推拒了一会,十几分钟后,许清旸才跟着花父从外头进来,他个子大概一米八左右,原本俊美的面容憔悴颓丧,看起来很是阴郁,透着疲惫和麻木。
他的身形格外消瘦,像是挂在白色T恤里,走路的时候整个人像是在衣服里晃荡。
他换了门口的拖鞋,低下头很有礼貌地向花母问好:“花阿姨好。”
花母快走几步,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往饭桌带:“是都没好好吃饭吗,怎么又瘦了这么多。”
他说:“谢谢阿姨关心,我有好好吃饭的。”
“有好好吃饭,还瘦成这样!”花母的语气带了点责备。
花母给了只顾埋头喝汤的花满蹊一个眼色,嗔怪道:“没礼貌,就知道吃,快叫哥哥!”
她才不叫他哥哥,她继续埋头喝汤,汤的味道很清甜,家常的味道,但意外的不错。
“花花!”
“阿姨,没关系的。”许清旸急忙摆手,接着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拉开椅子坐下,椅子被拉开的时候甚至没在地砖划拉出半点声音。
他冲花满蹊点点头:“你好。”
花满蹊没理他。
花父和花母一直给许清旸使劲夹菜,把他的碗都堆成了一座小山,将劝饭习俗贯彻到底。
许清旸腮帮子都塞得滚圆,瘪下去的肚皮也微微鼓了起来。
吃完饭,饭桌的剩菜,花母就用罩菜篮盖了起来。
鹏城的苍蝇蚊虫太多,饭后要是不放进冰箱,都得盖严实,这种红色的塑料细格子罩菜篮在这个地方很实用。
吃完饭,他没有立刻告辞,这是一直以来的家教,他抢着要帮忙洗碗,花母没给,把他从厨房赶了出去。
许清旸坐到了客厅的黄木椅上,手脚规规矩矩地放着,有些局促。
花满蹊总觉得实木椅子硌得慌,她搬了一个抱枕垫在屁股底下,打量着四周。
客厅的天花板挂着白色大吊扇,墙上是倒过来贴的红色福字,万马奔腾图和一张巨幅的全家福照片。
整屋都是油了黄漆的实木家具,红灰色的水磨实地砖,花开富贵图案的落地白色瓷花瓶、客厅中央是落地大花盆,里面种的发财树。
客厅正中央是灰色壳的大肚子电视机,好几部厚重的黑色dvd机,都铺着白色镂空绣红花的防尘布。
花父拿出茶叶,泡了一壶茶,给许清旸也倒了一杯茶,他捧在手心,茶水滚烫。
花父又拿出一包葱花梳打饼干递给他:“快吃。”
虽然已经吃饱了,但他还是接了过来:“谢谢叔叔。”
花父又拿出老家的米饼、米糕都递到他手里:“快吃快吃。”
又把刚刚切好的西瓜也递到他手里。
“……谢谢叔叔。”
花父摸了摸他的头:“没事,就跟自己家一样,想吃什么就吃。”
花父把电视调到了动画频道,哆啦A梦和大熊正在抢剩下的最后一个铜锣烧:“大熊,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花父和蔼地说:“看电视吧,孩子。”
他抿了抿唇,不知道该不该说,他都十八岁了,已经过了看动画片的年纪。
感觉到一股奇怪的视线,他立刻抬起头,那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正捧着一块西瓜盯着他看。
她唇角沾了红色西瓜汁,笑得有点奇怪,像是童话书里的恶魔那染血的笑容。
他不适地皱眉,但立刻礼貌性地冲着她微笑了一下。
花满蹊眯着眼睛打量他,‘咔嚓’一声咬了口西瓜,汁水在她嘴里爆开。
许清旸是《游戏》的男主角,他童年幸福,后来父亲炒股失败,还欠下巨债跳楼身亡,突逢巨变,母亲隐性的精神疾病爆发,也自杀了三次。
第一次是苏云云经过他家的时候,发现大门敞开,他的母亲倒在地上,她及时发现,救了他的母亲。
第二次是他看紧了母亲,及时发现阻止。
可最后一次,却没有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