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里塞着银色的拇指大小的mp3,银色的复读机,铝盒饼干,朗华铁盒蛋卷,大白兔奶糖吃了半包。
她随手翻了翻里面的东西,抽屉里面还有大宝护肤露,强生婴儿蓝瓶润肤露,还有一盒痱子粉、透明瓶子的绿色的风油精、六神花露水之类……
书包没有整理,里面是厚厚的一沓暑假作业。
她讨厌做作业。
她踢开丑丑的红色塑料花鞋子,盘腿坐了起来,顺手拿起桌上的红色塑料包边的镜子,这个镜子镜子也是丑丑的,镜子后面是一张塑料纸,上面是有些模糊的风景图。
照了会镜子,欣赏了下自己的美貌,吹了一晚上老式空调,感觉脸上有点干燥,她凑合着拿起大宝润肤露往脸上和身上抹了抹。
在玩电脑和吃早餐之间,她决定先出去吃早餐。
厨房不大,推拉式的门打开,里面一览无余,厨房内也都是典型的黄油漆的实木橱柜,大理石流理台,银色的油烟机、蓝色的煤气瓶、银色洗碗槽、塑料晾碗篮、一体式消毒柜、一口铁锅和一口汤锅分别架在煤气炉上。
早餐是电饭煲焗米线,电饭煲是老式白色的,盖子一打开就是扑鼻而来的香气。
米线被酱料浸透,根根分明,略微弹牙,金色的鸡蛋碎和焦香的腊肠混合在一起,浸润着轻微的油光。
洒在上面的绿色的葱花因为放太久,有些蔫黄了,但不影响味道,每根米线都浸润着足够的酱味,入口的时候,整个口腔都浸润咸香的味道。
很家常味美,从嘴里熨帖到胃里。
想起上次在兽世的伙食,花满蹊急忙又扒拉多了几口。
花母洗好苹果,拿了一碗切好的生肉条递给她:“去喂龟龟玩。”
间隔着客厅和饭厅的一个微微发绿的鱼缸还有一座小神龛,鱼缸在正中央,小神龛是在最左边靠墙的位置。
花母双手捧着新鲜的还冒着水珠的红通通的苹果从鱼缸后绕到客厅。
她把苹果放在一边的桌上,虔诚地对着神龛拜了拜,这才将神龛供桌上已经失去水分已经微微发皱的两颗苹果拿下来,把盆里的两颗新鲜苹果放了上去。
又把居于神龛中央的三个贡杯拿了下来,贡杯通体殷红,布满符文,重新沏了一壶茶,将茶都换过,这才打开神龛底下的柜子,拿出里面的鱼食,给鱼缸里的锦鲤都喂了。
神龛底下是两个大白瓷盆,里面各自游着两只接近二十厘米宽的花龟。
花满蹊捧着白瓷碗,里面是花母切好的生肉,她拿着镊子喂给花龟吃,花龟的脖子伸的很长,能看见粉红色的舌头,一口一接一口的吃着。
花母抱起角落的脏衣篮,往饭厅的阳台走去。
饭厅和客厅两边各有一个阳台。
客厅的阳台摆了好多盆植物,发财树、绿萝、仙人掌、蝴蝶兰等。
还放了一张长长的竹篾编的躺椅,这里光线好,花父经常坐在这里看报纸。
饭厅旁边的阳台放了一个洗衣机,往外突出的铁栏杆,正好可以看见学校,还有学校门口的那一棵大榕树的枝叶都快要长到她们阳台里来了。
花父一边翻报纸,一边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又要花钱找人把这榕树给砍掉一些枝叶,不然饭厅一点光线都没有了,还嘟囔着什么榕属阴,最容易藏阴了。
花母没好气:“一天到晚就知道看那个报纸,什么也不干,我看你阴!”
骂完就抱着洗衣盆把衣服都丢进洗衣机。
洗衣机已经老旧,还没舍得换,洗衣服的时候很有脾
气地轰隆作响。
花父悻悻然不做声,他是典型的妻管严,倒也不是不做家务,就是要花母说一句动一下,每天都要被花母骂几下。
花父是教师,放暑假难得在家歇着,看完报纸,又打开电视看新闻。
差不多十点,花母要拉着她一起去菜市场。
花满蹊还没去过菜市场,也起了点兴趣,跟着花母一块出去了。
花母出门买菜都特意换了吊带印花长裙,带了两个银色耳圈,穿上坡跟凉鞋,挎了编织篮子,这才出门去。
楼下的小卖部除了卖些日用品零食,隐藏的内室还摆了好几台麻将桌,街坊邻居三五成群都会那里打麻将。
放暑假了,靠着学校学生做生意的小卖部生意立刻萧条起来,从早到晚地经营起了隐藏麻将馆。
两人经过的时候,隐约能听到麻将声。
菜市场很近,花母没打算骑自行车,干脆步行过去。
离她们家不远处又有一棵高达四五层楼的大榕树、只有四层楼高,是因为每次长到这个程度、就会挡光,街道管理处就会来把枝叶砍矮一些,一长就好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