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唱晚烦躁地啧了一声,移开视线,停了两秒,起身把卷子拽过来,豪迈地往面前一放。
“讲吧。”她盯着卷子上不知所云的题,放狠话似的吩咐道,“讲完你好回家吃饭。”
说话豪迈爽快。
大有一副以后也不用再来了的意思。
沈衍舟倒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平静地收回试卷,从她第一道就错了的选择题开始。
“这道能看懂题干吗?”修长的指节落在试卷上,指着题目。
蒋唱晚装聋作哑,盯着纸面,不回答,他也就不继续往下,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偏头看她。
不气,也不恼,只是十分平静地望着她。
令人坐立难安,头皮发麻。
这种诡异的对视整整持续了近五分钟。
直到蒋唱晚先败下阵来。
“……能看懂。”她移开视线,有些不情不愿地说。
“嗯。”沈衍舟像个没事人一样,轻声应道,继续往下。
“这道题是函数图像的考察,图像移动的口诀你还记得吗?”
“……”
天知道她对这种方式有多无解。
如果沈衍舟不耐烦,反复询问,她也会蹭蹭来火气;如果沈衍舟不管不顾,继续自己讲自己的,她也就顺理成章地不用往下听了。
但他没有。
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应,显得十分沉静而有耐心。
蒋唱晚本来根本没在听,故意想着要出神,准备回忆今天看过的霸总小说,并自己脑补出一个结局,却竟然也被他这种时常需要回应的教学方式带着走了。
“……上加下减,左加右减。”她不情愿地小声说。
“不错。”他颔首道,从旁抽出一张草稿纸出来,左手指尖轻轻压住,落笔之前还礼貌地询问了一下,这能用吗,得到蒋唱晚首肯之后才下笔。
手腕轻松一拉,一条利落的直线就画出来了。
蒋唱晚都看呆了。
她一边听他讲,一边看他在纸面上写写画画,觉得这人不去学美术真的很可惜。
这道题讲完之后,孟女士端了果盘上来,站在他们身后,象征性地敲了敲门,脸上带笑,“哎呀,小沈老师辛苦了吧?吃点西瓜,来,牙签在这儿。”
“我们家晚晚是不是有点难教?”孟青边给沈衍舟递纸巾,边瞪了蒋唱晚一眼,“你说大家都一样大,怎么你就这么优秀呢?只能劳烦你多多担待了。”
蒋唱晚:“……”
沈衍舟倒是很有礼貌,摇摇头,“没有,她还不错的。”
“这样啊。”孟青明显不信,觉得只是沈衍舟有教养,不跟蒋唱晚计较,“那你们继续吧,我在这儿看看,不介意吧?”
“没关系。”沈衍舟摇摇头,然后把试卷的面儿一翻,笔尖落在倒数第二道大题上。
只写了个解,一分都没有得到的题。
蒋唱晚:“……”
不是,你想显摆你的水平,衬托我的愚蠢,倒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她皱着眉,难掩悲愤地瞪他一眼,沈衍舟没在意,继续用他那时刻要求回应的方式开始讲了。
但蒋唱晚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