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王爷将吉服送到娘娘那里,若试穿后有不合适的,便记下来告知臣。”
赵景辉好容易得了个任务,兴冲冲就奔去了暖阁。
“我现在是不是该叫你皇嫂了?”他调笑着,啪的一下打开美人扇,扇面微微上抬,掩饰住打量陆长郁的视线。
目光难掩惊艳。
赵景辉头一次见他穿着这样明艳,乌发略有些松散、唇红肿着,眉眼间尽是魅惑的情态。
抬眼望见他,便露出一抹笑容。
并不是兴高采烈的笑,也非是浅浅的含蓄的笑,眉宇间微微蹙起,眼睛一眨,眼里的水汽就要簌簌地掉下来一般。
眼里闪着碎玉般的光泽,却还要强逼着自己笑着。
仿佛一抔桃花枝头最松散的冰雪、一块遍布碎痕的白玉,不肖碰他,只多望几眼,就要清凌凌碎在手中。
赵景辉一时间怔在原地,险些将最爱惜的折扇掉在地上。
“我…我来送吉服……需要嫂子试穿。”
他平日里总是被人夸三寸不烂之舌,现在却觉得舌头直打结,连话都说不清了。
陆长郁微微颔首,示意知晓了,尔后就将那件大红的绣满金线的吉服从锦盒里拿出来,披在身上。
一个婢女要帮他系上繁复的衣带。
他一抬眼,看向赵景辉。
“劳烦王爷帮我穿。”
赵景辉脑子一蒙,全然忘了要避嫌,听着他的命令,僵硬地伸手放到他腰间。
心甘情愿地做起仆人的活计。
他长得太高,陆长郁又坐着轮椅,加之他实在没做过伺候人的活儿,手指十分笨拙,系衣带时差点把自己的手指绕进去。
离得距离太近了,这样俯下身,就闻到陆长郁身上浅浅的暖香,钻进他鼻腔里,流便四肢百骸。
手臂环住他的腰,绕过瘦削的背后。
赵景辉才发觉他好像瘦了许多,单薄白皙的肩胛骨,被他指尖拂过时,仿佛被烫到了一般,似白色的蝶翼微微颤动着。
连腰肢也细软无比,只被他隔着里衣碰了一下,就无知无觉地打颤。
那双唇也发出黏腻的、糖丝一般的喘息。
赵景辉痴了一瞬,险些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将他抱在怀中了。
索性他还有几分理智,记得面前这人是他皇嫂,记得要敬重他敏感多疑的皇兄。
尽力伸长手,赵景辉努力避免再碰到他。
他将注意力全集中在手上聚成一团的绳结上。
“你站得太高了,跪下来可能更方便一些。”陆长郁轻轻勾起唇,眼眸一弯,“劳烦王爷。”
只一个笑容,一道目光,赵景辉恍惚了一瞬,等再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跪在他面前,脸正对着他的小腹。
“王爷真听话。”好似逗弄小狗一样轻佻傲慢的话,甚至还伸手摸了摸他的鬓发。
一旁的婢女们恨不得把头埋进地缝里,完全不敢抬头看。
这样冒犯王爷,若换了旁人,可是要杀头的!然而他们公子是真有能耐,轻易就让王爷心甘情愿地跪在他面前,当小狗一般捉弄。
赵景辉还来不及恼怒,被他猛地按了一下脑袋,整个栽在他腿上。
鼻端触到暖热的肌肤,暖香萦绕,他登时红了脸,什么气都想不起来了。
“好香……”
赵景辉一时热意上头,双手缠住了他的腿,掌心压到交叠的腿弯上,这块儿难得有些绵软的肉,手掌埋进去就有强烈的裹缚感。
“王爷为何抱我抱得这样紧?”他明知故问道。“陛下可从未这样抱过我。”
赵景辉已经散去大半理智的脑子被他引着话题,脱口而出道:“与皇兄相比,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