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巴大大张开着,甚至能够毫不费力地直接看到喉咙深处。两只手紧紧抓住担架的两侧,由于太过用力,手指关节都泛白了。而她的头则拼命向后仰去,胸膛也微微向上拱起,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似乎想要用尽全身每一丝力量来吸入哪怕一点点空气,但这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眼看着她就要因为无法呼吸而窒息身亡。老太太突然听到身旁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她那略显浑浊瞪大的双眼用力一斜,当看清来人竟是赵锦程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之情。只见老太太的眼睛瞬间又瞪大了几分,原本因为年老而有些松弛的眼皮此刻也被撑开,露出更多眼白来。她那急促的呼吸本来就已经不太顺畅,此时更是像被打乱节奏一般,变得越发凌乱起来。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老太太颤抖着伸出一只枯瘦如柴的手,那只手上青筋凸起,皮肤也显得皱巴巴的。这只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拼命地向前伸展着,目标正是赵锦程的胳膊,似乎想要紧紧地抓住他,生怕他会在下一刻消失不见。然而老太太拼尽全力去抓取那救命稻草般的东西时,却扑了个空。她的手就那样直直地伸在空中,仿佛被定格在了时间里一般,久久都未曾放下。此刻,她的眼神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其中透露出的那种对生存下去的极度渴望,让人看后不禁心生怜悯。只见她用颤抖且微弱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艰难地从喉咙深处挤出了几个字:“救救我”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最后的一丝力量,而当这几个字说完之后,她的身体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力。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老太太整个身躯轰然倒下,重重地砸在了担架之上。由于惯性,她伸出的手还在担架的边缘狠狠地磕碰了几下,随后又不受控制地抖动了好几下。最终,她的脑袋无力地歪向一侧,双眼紧闭,彻底失去了意识,宛如秋天凋零枯黄的落叶,悄然无声地躺在那里。赵锦程虽然有点被这样的场景吓到,不过毕竟见多识广,很快镇定下来,不敢耽搁,拿出银针,直直刺入几处穴位。老太太原本紧闭着双眼,毫无生气,但就在那一瞬间,她的眼睛蓦地睁开了一道缝隙,仿佛有一丝微弱的光芒从眼眸中透出,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恢复了些许生气。只见她用尽全力,颤抖着张开嘴巴,犹如一个在沙漠中行走了数日、极度口渴的旅人终于望见了绿洲中的水源一般,拼命地吸气。每一口空气都如同救命稻草般珍贵,她贪婪地吮吸着,似乎想要将这平日里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东西全部吸入体内,因为在此刻,她从未像这样深刻地意识到空气对于生命竟是如此至关重要!站在一旁的赵锦程看到这番情景,心中稍感宽慰,他深知自己所采取的治疗方法初见成效。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再次拿起银针,精准而迅速地下了几针。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太太起初艰难的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顺畅,就好似被堵塞的河道经过疏通后,水流渐渐恢复了往日的通畅。先前,老太太的嗓子眼处一直有一种难以忍受的肿胀和瘙痒之感,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子在里面爬来爬去。她的肺部之前好似长满了细细的绒毛,又干又痒,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进去抓挠一番,并将那些突然间直立起来的毛毛统统抚平。而此刻,那种令人不适的感觉正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轻松与舒适。“咳咳……赵大夫啊,您医术真是高明,多谢了。”老太太一边咳嗽着,一边吃力地说道,话语之中充满了对赵锦程的感激之情。赵锦程站在原地,心中暗自思忖着此刻是否应该提及妮儿的名字。他深知此事颇为棘手,毕竟正是小徒弟率先察觉到了异常情况,并拼尽全力奔跑着去寻找自己前来帮忙。若是闭口不谈,老太太自然无从知晓其中原委,日后恐怕仍会与小徒弟产生摩擦和矛盾。然而,如果直接说出妮儿的名字,赵锦程又担心老太太情绪过于激动,万一因此再次引发病症可就得不偿失了。倘若能够消除两人之间的隔阂,那无疑将是一件皆大欢喜之事。即便不能奢望老太太就此改变性情,对小徒弟关爱有加,但至少往后小徒弟做事时,不会有人从中作梗、故意刁难。只是,如此小小的期盼或许最终仍旧难以实现。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赵锦程决定冒险一试,稍微透露一点关于妮儿的信息,以观察老太太的反应。于是,他缓缓开口说道:“您不必感激于我,真正该被感谢之人并非我。”听到这话,老太太满脸疑惑,连忙追问:“究竟是谁啊?”赵锦程深吸一口气,接着回答道:“是妮儿,此次全靠她最早发觉到了不对劲之处,然后才急匆匆地跑去寻我求助。若非她行动迅速,后果怕是不堪设想……”说到此处,赵锦程不禁停顿下来,目光紧盯着老太太,留意着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老太太做梦都想不到竟然会是妮儿出手相救,那满脸的吃惊之色犹如雕塑一般凝固在了脸上,一时间竟是完全收不回去。然而,仅仅片刻之后,老太太的心思便如疾风骤雨般迅速地转动起来。她心想:自己无非就是个病恹恹的老太婆而已,而人家算是个大夫,面对患者,又怎能见死不救。想必这妮儿也不过是顾及自身的名声,生怕因为见死不救,两家关系决裂公私不分,而遭人唾弃罢了,要说真心实意地关心自己这个老婆子,恐怕未必如此。:()倒霉蛋重生后变身农家小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