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巧玲鼓起勇气试着缓缓抬头,她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她相信只要恒王瞧见她的脸就会心生欢喜。江巧玲抬起头来对上的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以及一双盛满肃杀之气的星眸。“臣女江氏巧玲给王爷请安。”江巧玲朝恒王盈盈一拜,纤细婀娜的腰身微微一折,风情尽显。恒王没有理会在他面前卖弄风情的小女子,而是继续语气沉沉的对白苏道:“想来岳母同王妃把母女间的悄悄话也说的差不离了,本王去正院见见岳母。至于白苏你,扰了梅娘子替本王作画的清净,自行领罚。”恒王自不会特意针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除非她做的实在过分。恒王无视江巧玲,责罚白苏其实就是在变相的表示他对江巧玲的不满甚至是嫌恶。白苏明白这场火自己是替江巧玲挨的,不过她没有怨言,因为她知道王爷嫌恶江巧玲。作为恒王妃的贴身侍女之一,白苏自不希望江巧玲得主君青眼,什么替王妃固宠,再好的姐妹一旦共侍一夫都会反目成仇,相互算计。白苏不明白这些道理自己这个小丫鬟都能看穿,为何王妃的母亲高夫人不能呢?恒王交代白苏自行领罚后,他目光温和的在梅蕊身上停留片刻:“这一幅绿梅没画好,明日再画,回去吧。”“妾告退。”梅蕊朝恒王微一去屈膝,然后就扶着茉莉的手准备离开,蔷薇已经把梅蕊做画的工具收拾起来跟上。旋即,恒王大步流星出了花园直奔正院。江巧玲是跋扈了一些,但她不是个棒槌啊,她已然知道自己没被恒王瞧上。“白苏姑娘,王爷很宠爱那位梅娘子吗?”这会儿的江巧玲明显没了之前的气焰。白苏暗暗翻了个白眼,但态度仍旧不失恭敬:“江姑娘慧眼自是比奴婢看的更清楚,适才姑娘对梅娘子着实无礼了些。王爷自不会跟姑娘这闺门小娘子计较,可您是王妃的表妹啊。侍奉过王爷的人哪怕过去出身再卑微如今都是那枝头凤,江姑娘切记。”被个丫鬟当面教训江巧玲自然不服气,可想到白苏是王妃表姐的心腹,她不得不暂时忍了。到了正院恒王并没有直接去正厅,而是先去看女儿。白霜赶忙到主母面前禀报“王妃,王爷来了,这会儿在郡主房里。”这两天大郡主因贪吃积食了,虽已无大碍,但不太爱动弹。高琼当着母亲的面不好问王爷从何处来,她内心里是不太愿意丈夫跟江巧玲见面的。高夫人一听恒王已到正院了,顿时面露喜色:“琼儿啊,快让人把你表妹叫回来给王爷请安。”高夫人的话音才落,门外传来了恒王那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岳母不必忙了,令侄女在花园本王已经见过了。”紧接着门帘一挑,恒王阔步而入。“妾见过王爷。”“臣妇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千岁。”恒王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才又开口:“岳母不必多礼,岳母请坐。”侍女奉了茶,高琼亲自把茶端到恒王手边:“王爷吃口茶暖暖身子。”恒王目光和煦从高琼面上略过:“琼娘,你也坐吧,本王和你一起陪岳母说说话。”高琼挨着恒王坐下。高夫人虽是长辈,可她在恒王面前只能是臣。对上不怒自威的恒王时高夫人本能的有些忐忑,紧张。吃了半盏茶恒王这才看向高夫人:“本王记得琼娘曾说过岳父因为在女色上不懂节制,岳母为此操了不少心。之前岳父被贬官也是因为一个宠妾,想来岳母不希望本王跟琼娘过来过去因为旁人生了嫌隙吧?”说着恒王牵起高琼的手:“本王跟琼娘一直举案齐眉,互敬互爱,本王内宅虽有旁人,但无私爱,琼娘是本王的结发妻,虽然我们还不曾有嫡子,但柔嘉聪明乖巧,本王一直感念琼娘为我辛苦孕育了一个冰雪可爱的女儿。”恒王相信高夫人是个聪明人,他的态度已经如此明白了,若高夫人还想着朝他府里塞人,那真是蠢到无可救药了。恒王知道自己往后后院还会有新的姬妾,但是高夫人这么明晃晃的把人塞王府里恒王是绝对不会接受的。无关他跟高琼的夫妻感情多寡,他很清楚若这个口子开了,往后会有无尽的麻烦。高琼松了口气。高夫人的确不蠢,她在明白恒王的态度后立马打消了抬举江巧玲的念头。高夫人起身朝恒王微一屈膝:“臣妇自是盼着王妃同王爷一直举案齐眉,只是王妃没有给王爷产下嫡子,臣妇这个做母亲的难免多思多虑了,请王爷赎臣妇杞人忧天之罪。”恒王见高夫人知趣他也就见好就收:“岳母都说是杞人忧天了,此事就此翻篇儿了。”说着恒王便起身:“本王还有事就不打搅王妃同岳母叙话了。”等把恒王送出正院,恒王妃再面对母亲时脸色也就没那么好了:“母亲也瞧见王爷的态度了,女儿可曾诓母亲?”,!高夫人讪讪道:“男人不都稀罕颜色好还年轻的么,没想到——”恒王妃把脸一沉:“王爷若同那些凡夫俗子一般,他不可能一步步走到今时今日。”接着高琼命白霜去把江巧玲和白苏给找回来。得知了江巧玲竟然在花园对梅娘子不敬,恒王妃忍了再忍没把蠢货二字骂出口。高夫人就没那么客气了:“巧玲,你这个蠢东西,你对王府的娘子不敬,你长没长心呢?你平常那姑子机灵劲儿哪去了?”江巧玲一脸委屈:“姑母,我知道错了。我当时瞧见一个商户女穿戴的比王妃表姐都气派,我自然不服气了,她一个商户女凭什么穿戴的这般气派呢?”恒王妃听出江巧玲的挑拨,她轻蔑一笑:“人家梅娘子穿的戴的都是娘家供应的。姑苏梅家富甲一方,梅氏的堂兄梅大官人在京城亦是风光无量。汴京城三千角店至少有十家以上姓梅呢。亏得那梅氏是个脾气好的,你今天若遇到的是有品级脾气好暴躁的胡孺人,罚你跪在瓦片上吹风你也就舒坦了。”梅蕊压根儿没把在花园的小插曲放在心上。茉莉一边伺候梅蕊洗手,一边嘀咕:“娘子,奴婢瞧着那江姑娘颜色不错,她又是王妃的表妹,若王妃把这么个人物留在府里可是个麻烦呢。”等把手擦干,梅蕊才淡淡接过茉莉的话:“王妃好歹出身名门,哪怕家道中落她的骄傲还在,不到万不得已她不可能把娘家人送到王爷枕侧。退一万步说就算王妃想留,王爷也不会收的。”吃了口茶梅蕊才又轻声道:“那江姑娘颜色是好,可比起胡佩瑶来还是逊色一些。胡佩瑶虽脾气暴躁,不通文墨,但她身上有贵女的气派,那江氏一股子小家子气,她连绣娘出身的李秋水都不如。”马车上,高夫人狠狠拧了江巧玲的耳朵,仍旧余怒未消:“你这个蠢货,为了抬举你抬举江家,我把自己的老脸都豁出去了,你可到好。”被拧了耳朵的江巧玲委屈的梨花带雨:“姑母,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一个卑贱的商户女可以附庸风雅,还穿的那般气派。我父亲祖父他们在朝为官,我这个嫡女连一套像样的头面都拿不出来。”:()妾若安好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