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国虽是个有些清高的文人,但他也不是完全目下无尘,书生意气的。他已经二十三岁,是该娶妻了,他也想娶个岳家能给一些助力的贵女,但他却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但凡跟丞相王桂沾亲带故的,哪怕他们家女儿是月里嫦娥他也不会心动的。面对曹邦顺的再三游说,张安国却是不为所动,彼此算是不欢而散了。到了丞相府曹邦顺就把事情添油加醋的在王桂面前叙说一番。得知新科状元如此不识抬举王桂顿时气的摔了茶杯,咬着后槽牙道:“真是岂有此理,既然这厮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老夫手下留情了。”曹邦顺趁机煽风点火:“相爷莫跟这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般见识,气坏了您的贵体多不只当呢。下官估摸着这张状元可能有别的心思,若把他留在京城的话指不定哪天就又成为准公子的绊脚石呢。”曹邦顺是满心看好这位年轻有为,一表人才的状元郎的,自己那般放低身段想要与之亲上加亲,那厮竟然不识抬举,着实让曹邦顺觉得没面子。若这张安国不是炙手可热,隐忍侧目的新科状元,曹邦顺自己就能狠狠收拾他了,而今他只得狠狠在王桂面前添火。就算没有曹邦顺从旁添油加醋,王桂也不可能对不识抬举的新科状元网开一面的。几日后吏部下来了给新科状元的任命文书。新科状元张安国被任命为凤翔军指挥使推官,立即赴任。一般来说状元,榜眼,探花都能留在京城任职,历练个几年后派到地方担任知府,知州什么的,若政绩斐然的话就会调回朝廷进入馆阁修书,自太宗朝至今一百多年里两府宰相都是出自馆阁。都以为新科状元会沿袭惯例被安排去大理寺担任从八品大理寺评事,万万没想到被派出京任职。京城九品官儿抵得过地方五品官儿啊。张安国还被派了凤翔军,凤翔紧邻西夏国,把个细皮嫩肉的新科状元安排那边去吃黄土,谁不叹一声这位新科状元时运不济啊。所谓时运不济背后的道道儿明眼人都能看的明白。与此同时朝廷对胡承平的任命也下来了,胡承平被派往东平县担任从七品的县丞。赴任头一天刚好是衙门休沐日,胡承平来恒王府同恒王,还有妹妹胡佩瑶辞行。恒王在书房见了胡承平。恒王同胡承平密谈一番后,他们才神情松弛的一边品茶,一边随意聊家常。“臣即将启程赴任了,此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臣临走之前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王爷您恩准。”胡承平起身朝上首的恒王深施一礼。恒王待胡承平礼毕他这才一脸和色的开口:“承平,你我之间无需见外,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胡承平:“臣知道佩瑶性子骄纵,脾气暴躁,我们没有教好她,给王爷添了不少麻烦。臣只求王爷看在大公子的份儿上对佩瑶宽宥一二,她虽性情乖张了些,可本性不坏。”胡承平跟胡佩瑶兄妹之间只差了一岁多些,故而兄妹感情分外深厚。胡承平不敢奢求妹妹得到恒王的独宠,他只求恒王对佩瑶能稍微的关照一些。恒王对于胡承平的恳请早有预料:“承平,本王知道佩瑶虽然跋扈一些却不是个心肠歹的。佩瑶给本王生了大郎,本王对她一直感激,本王旁的不能许你,然本王只能说只要佩瑶不去做触及本王底线的事,本王能许她荣华至极,却是荣而不贵。”胡承平自然知道荣华至极,荣而不贵的意思了。就算主母高琼有个好歹,作为次妃的胡佩瑶也不能被扶正。“臣多谢王爷。”胡承平再次朝恒王深深一揖。旋即,恒王便让苏木带着胡承平去宁心院见胡佩瑶母子。得知二哥明日就要赴任了,胡佩瑶满心不舍:“二哥,你这一去咱们许久都见不着面了。二哥也没成亲,你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我怎放心呢?”胡承平目光温柔的看着自家妹妹,柔声宽慰道:“等明年瑞珠就守孝期满了,到时候她会由她兄长送去东平同我成婚,你啊就放心吧。瑶儿,母亲有大哥大嫂照顾我也放心,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王爷的前程你也瞧见了,若你不沉稳一些的话早晚会吃亏的。”胡承平虽还没成亲,但他跟母亲手帕交的女儿韩瑞珠早就定了婚约。韩瑞珠才及笄她祖父就故去了,自是不能议亲的,守孝期满了才把婚事定下,没想到韩瑞珠的祖母又故去了,这不婚事就有耽误了。昔年韩瑞珠的父亲官至御史中丞,因双亲先后故去,他便不得不带着一家子回原籍去丁酉。虽韩家家道中落,胡家蒸蒸日上,但胡家仍旧遵守婚约待韩瑞珠为祖母守孝期满后与之在任上成亲。面对二哥对自己的担忧胡佩瑶大咧咧一笑:“二哥莫要担心我,我给王爷生了大郎,我还是除了王妃外唯一有品级的,谁能奈何我?大哥二哥争气,王爷自不会薄待了我的。”对上自家妹妹那双天真,澄澈的美眸,胡承平把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给吞了回去。妹妹没什么心眼子也好,至少王爷不会彻底厌弃她。次日胡承平如期要去东平赴任,胡佩瑶带着大郎同胡家人一道在汴河之畔送别。往后几天因为跟二哥的惜别胡佩瑶一直闷闷不乐的,恒王去陪了她一个晚上。之后几日恒王除了宿在书房外,就是宿去落梅居。这晚恒王跟梅蕊歇下,俩人正你侬我侬时外面传来苏木的声音:“王爷,王妃身边的白露姑娘求见,说王妃身体不适已经叫了府医。”这个时候恒王正处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结果被人扫了兴致,他郁闷极了。可来请自己的是正院的人恒王不能无动于衷,仔细梅蕊被主母迁怒。恒王郁闷的披衣起身出去一问究竟,而恒王妃身边的侍女白露就在外面侯着。:()妾若安好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