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景:“……”
宋铄可能是以为他穷,所以才让他换个麻布的,但弥景除了这个竹席,就只有一卷提花织锦可以充当席子了。
那是天竺贵族千里迢迢拜托商队给他带过来的东西,出自桑奇塔僧人之手,上面锈了许多的金线银线,还缀了天竺人最为喜爱的宝石,当然,这些外物都不如它出自桑奇塔值钱,这可是带有阿输迦赐福的好东西。
时隔近两年,这些人还在源源不断地给弥景送礼,期待着他能看在这些礼物的份上,再回去一次。
天竺人眼里的宝,宋铄眼前的草。……
宋铄一直叭叭地说着弥景这里有多不好,这里该换了,那里也该加点东西,你是不是怕丢人,所以不好开口,没事啊,我不怕丢人,我替你去说。
弥景:“……”
他实在听不下去了:“你来我这里到底有什么事?”
宋铄张个不停的嘴瞬间就闭上了,他的眼睛不老实地两边乱看,双手也在下面搓来搓去。
弥景打量着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片刻之后,宋铄终于讷讷地问道:“和尚,你觉得我这个人性格如何?”
弥景眼睛微微睁大。太阴险了。
宋铄这是专门来给他下套的吧,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说诳语。
弥景深深认为,自己这是受迫害了。
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弥景和这么多人打过交道,不至于还怕一个小小的宋铄,只停顿了一瞬,他就回答道:“性格一事,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我的看法不是你心中人的看法,你问我也不过是白费口舌,不如你先告诉我,为何要问我这个问题。”
宋铄眯眼:“你就是不想回答我。”
弥景眨眨眼,朝他行了一个单掌礼:“阿弥陀佛。”
宋铄:“……”
面对一个真诚又冷静的人,饶是宋铄也闹不起来了,默了默,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也渐渐沉寂了下去。
弥景把手放下,等着他。
再抬头之后,宋铄换了一个问题,看起来也没这么局促了:“你是什么时候决定留在这的?”
听了这个问题,弥景微微变换了一下姿势:“在我确信镇北军有与我同走一路的人,且镇北王也愿意走上这条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