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静坐抚平心绪,细看丹田。
只见三十三道丝线连接脏腑筋骨,三十三道丝线连接皮肉之中。
一道道宽阔窍穴,通过这些丝线,全数映照在丹田之中。
孟渊心念微动,真气冲击映照之处,相应窍穴便有外显之能。
继而真气依次冲击中三十三天和下三十三天的映照之处,那六十六道丝线好似要被撕扯断开的锁链一般。
所有丝线一时交联缠绕,一时又即分开,一会儿杂乱无序,一会儿又有井然之感。
每当丝线接触之时,丹田便有灼热之感;每当分开之际,又有拉扯之感。
过了不知多久,孟渊便觉那一道道丝线好似断开又重连,而中下总计六十六天,全数连通了一般。
一时之间,孟渊丹田巨震,被硬生生撑开许多。
随即全身震颤不停,孟渊只觉体内似别有奥妙,洪钟大吕之声震耳欲聋,竟似看到了异象,有轰隆隆雷鸣之声,有暴雨肆虐,有滔天巨浪,有无尽火焰。
异象好似要冲破身体牢笼,又似完全被容纳体内。
孟渊强忍着不适之感,硬生生熬了许久,那异象之感才缓缓褪去。
细看自身,丹田又有增扩,却不如三次淬体之效。真气只剩些许,但有凝练之感。
“接下来只需破开石门,步入七品,便能窥见秘藏天机,得见天高海阔了。”孟渊不由得想起绽春雷、浮光洞天。
以及偶然得来的万物流光。
那万物流光需得上三十三天开四处,乃是追索奔逃之法。
又过了一会儿,孟渊呼出一口气,睁开了眼。
只见还未傍晚,下午才只过半。
“给。”龚自华递过来水囊。
孟渊接过来,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又吃了几个饼子,孟渊闭目修养,恢复真气。
一直等到天黑,这才又开拔。
“今晚本该和聂青青论酒谈诗。早上出门时我还定下了至多七次的节制言论,没想到却根本回不去。”孟渊是第一次出门,只跟着龚自华走。
一行人往北行了十几里,再渡江到对面。而后往西,竟回到了松河府北城外。
孟渊再傻也瞧明白了,自松河府东门出,又转悠回北门,这分明是兜了个圈子。
这是让外人以为自己等人往东去了,实则是打了个回马枪。
“咱们卫所有罗教的内应?”孟渊好奇问。
“倒是没现,不过肯定有人盯着。”
龚自华并不隐瞒,“一般而言,要是出门擒拿妖怪,就不用做这些。可若是找罗教、米教等假和尚,假道士,那都得避一避人。”
他压低语声,接着道:“因为这种教门的人多,指不定官府就有他们的人,或是某些大家族里也有人参与。乃或者,还有卫所的人。”
“没法子查验?”孟渊问。
“咱没法查官府的人,但自己人是能查的。”龚自华笑笑,“目前来看,咱们的人都没问题。张头儿是以防万一,稳健惯了。”
孟渊了然,也不再问。
一行人继续往西,也不点火把,行的也不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