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衣服后面,是一双难得雨过天晴的水洗眼睛。
“给我的?”熊然第一次觉得自己穿的衣服很卡哇伊。
男生点点头,看着熊然惊喜的样子,嘴角勾了勾,眼睫微垂,像羞涩一样。
“好看,”熊然抱着衣服,摸了又摸,摸一遍就夸一遍:“真好看,我喜欢这个颜色,你缝的真好,宋或雍,你好厉害!”
熊然是真心喜欢,也是真心夸奖。
自从缝纫机被搬回了家,除了宋或雍外出工作,其他时候基本没有闲下来的时候,满屋子都是它咯吱咯吱的运作声,宋或雍一回家,就会坐到那台机子面前,用书本撑起手机,一边看教程,一边操作。
熊然无数次劝他,说没关系的,自己不穿衣服也可以的,而且就算要做衣服,也没有必要这么辛苦的,好几次都十二点多了,人还不睡,埋头坐在机子面前,用粉笔和尺子打线,旁边桌子上放着一个曲奇盒子,里面工工整整的摆放着他添置回来的工具,竟然连顶针都有。
宋或雍似乎对熊然光着屁股跟着自己满片场跑的样子很介意,一连几天点灯熬油,有时候,台灯的光落在他忙碌且认真的背影上,熊然会眼花,以为他满头白发,是自己的奶奶。
他不想让宋或雍这么辛苦,可看着面前短短肥肥的小衣服,还有
()放在桌子上,等待收边的小裤子,熊然又感动又期待。
他迫不及待的要穿上,不过身体实在太笨拙了,套了半天头都没塞进去。
宋或雍上手解救他,好容易把衣服穿好了,熊然又指示宋或雍取镜子,然后自己美的不行的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
“勒不勒?”宋或雍轻轻扯了扯衣领,发现连自己的一根手指头都塞不进去,难怪刚刚穿起来这么困难。
熊然摆手,对着镜子只差哼小曲了:“不勒啊,一点都不勒,可舒服了。”
那可不,好大儿l亲手做的,再勒都舒服。
但宋或雍完全不信,伸手就去扒熊然的衣服,要给他重新改,熊然完全挣脱不过,头被闷在衣服里,气的大叫:“宋或雍,你怎么回事,不听爸爸的话啦?!我就要穿!”
衣服终于被重新放下来,熊然忿忿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抬头就看见了怼过来的一张脸。
“爸爸?”男生低声重复一遍,拧眉盯着熊然:“你刚刚是说的这个词吗?”
“”
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熊然悄悄觑了眼男生不太好看的脸色,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哎呀,这个衣服真好看啊!”
“这个布料可真舒服啊!”一边说着,他一边低头想从宋或雍旁边挤出去,然后就被对方提溜住了耳朵。
“站好。”
对方单薄的唇只吐出了两个字,熊然就老老实实的靠在了墙上。
没事的,熊然安慰自己,儿l子长大了,管管老子也是正常的,这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怕他。
绝对不是。
耳朵继续被提溜着,男生乌黑的瞳孔像山的阴暗面,一点点凑近他。
“熊仔。”
熊然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宋或雍会这么叫自己,以往他只叫自己熊仔大人,这是自己来到他身边以来,宋或雍第一次这么称呼自己。
他是笑着的,但好像并没有很开心,这两个字从他舌尖清晰的滑过,包裹着其中的意味里熊然只听出了几分警告,剩下的全被他含混不清的包裹着,飞快滑进了身体里。
他冲熊然的耳朵说话,应该是很生气,熊然好几次要状胆怒斥宋或雍,可看一眼对方锋利的唇角,就败了回去。
“想当我爸爸呀?可以,”他眼皮不抬的慢悠悠道:“告诉我你真人叫什么名字,我现在就立马改名,跟你姓。”
“”
熊然安静如鸡,觉得这个孩子一点都不尊老爱幼。
武替演员是一份极其危险的工作,从剧组给宋或雍买的高额保险就可以看出来。
签了合同的第二天,宋或雍就带着熊然来到了训练基地,在那个体育馆改造的基地里,熊然第一次知道了威亚怎么吊,这也是宋或雍一上来就训练的第一个项目。
体育馆的吊顶很高,头顶是交错复杂的软轨路线,还有垂坠下来的带着四个齿
轮黑色旋转装置,熊然听着它们在轨道里飞速滑行的声音,心里升起一种恐慌感。()
实在太高了,而且地板是硬梆梆的木头,即使上面铺了垫子,摔下来运气好点是鼻青脸肿,坏点就是脑震荡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