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位姐姐虽然平和温柔,但总给她一种不亲近的距离感。
或许是四岁的年龄差下不同的生活轨迹所导致。
她还在南泉附中生啃《5年高考3年模拟》时,月蕴溪都已经领略国外风土人情两年了。
那时就只有寒暑假能碰到面,在异国他乡的生活阅历让月蕴溪一年比一年更沉稳,鹿呦见她就跟见长辈似的。
现在两人虽然都在南泉,接触机会也没怎么变多。
作为国际知名的大提琴家,月蕴溪时常会受邀合作演出。
例如前一阵,鹿呦奶奶病倒是被月蕴溪发现及时送去了医院才有惊无险。鹿呦本想等奶奶出院就请她吃饭,结果奶奶还没出院,月蕴溪先出了国。
鹿呦想到话题问:“蕴溪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
月蕴溪的目光从她放置在桌角的手机上轻轻点过,落到她抬起托盘的左手上。
翘起的小拇指上箍着枚银色尾戒。
断指接连的红痕从银色波浪曲线底下翻涌出来。
像一尾红鱼,掀起触目惊心的波澜。
月蕴溪一闭眼,不忍多看。
鹿呦抽出被压着的菜单递过去:“之前多谢你送奶奶去医院,想喝什么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以后你来,吃喝也都算我头上。”
月蕴溪接过说:“不用这么客气。”
“那也不能不客气。”鹿呦按铃招来了侍应生。
月蕴溪要了杯无醇辛德瑞拉,看向鹿呦问:“你有没有想点的?”
顿了顿,补充,“酒以外。”
鹿呦瘪了下嘴:“没了,我没什么胃口。”
月蕴溪稍一思索,转头对侍应生说:“一例小份香草冰淇淋球,就这些谢谢。”
鹿呦:“给我也来一份冰淇淋。”
月蕴溪:“一份就够了,就是给你点的。”
鹿呦诧异地看向月蕴溪。
等侍应生收了空酒杯离开,月蕴溪才开口温声道:“心情苦闷的时候吃点甜食,可以让心里甜一点。”
鹿呦更惊讶。
已经是第二次被月蕴溪识破了。
上一次是奶奶住院期间,事多繁杂,她疲累到几乎处于崩溃边缘,没法跟别人说,也没让人发觉。
只除了月蕴溪见她一面,便直接点破。
替她看顾一天让她得以休息不说,还在奶奶出院前向她推荐了更靠谱良善的住家保姆,解决了她最大的烦心事。
这次依旧如此敏锐细腻。
鹿呦摸了摸鼻尖否认:“我心情挺……”
已经不开心到连“好”都说不出口了。
因话音停顿憋住的气被叹出,鹿呦塌下肩问:“怎么看出来的?”
别人都没看出来。
服务员送来冰淇淋和酒,都放在了小桌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