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蕴溪转头看她,对视不过一秒,视线往下落到她手中握着的湿纸巾上,“用完了么?用完给我吧。”
岔开话题,在此时此刻的情景下,就像是一种害羞的回避。
很难形容这一时的感受,让人搞不清楚其中是好奇,还是对明天的期待……还是其他什么更为杂乱的成分占比更重。
等她走近了,鹿呦把湿纸巾递过去,又把话题扯回来问:“所以,算是吧是什么?”
湿纸巾被月蕴溪捏在指间,淡声说:“算是吧就是算是吧。给梨子发微信让她明天还轮椅了么?”
“又岔话题。”
鹿呦小声嘀咕一句,没再重复追问,挪到床头坐进被子里,给黎璨发了消息。
扔了湿纸巾,月蕴溪走到灯开关那边说:“关灯了喔。”
“喔。”鹿呦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给她照明,“明天那个很重要的人,我之前见过没?”
“见过。”月蕴溪叮嘱,“明天记得打扮漂亮点。”
鹿呦“啧”了一声:“这么重视,还不承认是喜欢的人。”
月蕴溪猫似的正往床头爬,闻声,姿势定格住,抬头望过来。
今天她换了件睡衣,是丝绸的吊带长裙,手电薄淡的白灯光下,v领往下荡,雪岭沟壑的风景影影绰绰。
鹿呦垂眼,关了手电筒,在黑暗中支着耳朵听月蕴溪挪近。
头被敲了一下,力道很轻,鹿呦下意识地顺着那侧扬起脸,借着清透的月光,对上一双明亮的眼。
随之落下的是月蕴溪温软的嗓音:
“好奇害死鹿,明天不就知道了么,想想弹琴的事,那个最重要。”
“……噢。”鹿呦慢腾腾地滑下去,背对着月蕴溪躺下。
月蕴溪又补充:“也别想太久,早点睡,熊猫鹿。”
鹿呦低哼了一声:“知道了,会打扮得体体面面的,去见你心上人的——”
话音未落她倒抽了一口气。
月蕴溪手轻轻挠在她腰上。
激起的痒意让鹿呦整个人抖成了筛子,本能扭着身避开月蕴溪的挠痒痒。
扭到她转过身面朝向自己,月蕴溪停了手,“再乱说话呢。”
嗔怪的话,偏又是温柔的腔调。
夹在在鹿呦急促细喘的呼吸声中。
被搅出暧昧的意味。
鹿呦翻身背过去,缓了缓说:“不说了,你别挠我痒痒,不合适。”
月蕴溪蜷了蜷手指,从梗塞的喉咙里挤出一声“嗯”。
鹿呦拿起手机,心不在焉地刷了一会儿,连黄止栩的最新动态都没细看。
手在屏幕上滑了半个多小时,她关了手机,闭目酝酿睡意之前瞥看了眼窗外。
夜色像打翻的陈醋,泡着一块圆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