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飞兄今日……可是为叔父而忧?”
安望飞有些惊讶,但随后又垂下眼,华弟素来聪慧,能猜到他与爹之间的事儿,并不难。
徐韶华将一杯茶推到安望飞的手边,安望飞一饮而尽,却不由得被苦的五官移位:
“好,好苦!”
徐韶华见状,却没有去拿温水,只是静静的坐着,等安望飞自己缓过来后,这才轻轻道:
“望飞兄,很苦吗?”
安望飞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会儿他的舌根还是苦涩无比的,徐韶华却只是道:
“苦就对了。这样的凉茶浸泡了大半日,苦涩的茶味早就充斥了茶水,恰如望飞兄这些时日的焦虑,充斥了生活。”
安望飞不由一顿,他看着徐韶华,呐呐道:
“华弟,我……”
“望飞兄,常言道,事不及己不可言,但你我也曾共患难过,我便多言一句。
你取得骄绩我为你高兴,你纵有失手,我也会倾尽全力帮你,你实在不必如此。”
徐韶华顿了顿,继续道:
“一场考试的失利,不能决定一切,府试尚有三场,一场之得失,无法定义你的人生!”
徐韶华这话,如同当头棒喝,安望飞想起自己这些时日为了那突如其来的律条,几乎废寝忘食,忽视了华弟家遇险,也忽视了大病初愈的娘亲……
短短
两个月,他便已经忽视了这么多,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这一路科举下去,又会忽视多少。
徐韶华看着安望飞沉默不语的模样,上前,将双手放在安望飞的肩上:
“望飞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徐韶华这话一出,只觉得两滴水狠狠的砸在地上,安望飞重重点头:
华弟,你说的对!?[(”
随后,安望飞又是一阵沉默的哭泣,很快,他便觉得倦意涌上,在徐韶华劝慰下陷入梦乡。
而等徐韶华出了安望飞的房门,便看到了等在门外的徐易平:
“二弟,事办妥了,你是不知道,叔父他老人家哭的稀里哗啦的,啧啧,我都没有见过咱爹那样!”
徐韶华闻言挑了挑眉:
“那成,我回去给爹说说,让你也看看爹哭起来什么样可好?”
徐易平:“……”
他爹会扒了他的皮的!
徐韶华笑了笑,随后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徐易平没忍住又开口道:
“二弟,你怎么知道叔父他老人家要找人宽慰?”
“安家的压力太重了,叔父自己都无意识的带了出来,可这段时间望飞兄紧张的精神更是如惊弓之鸟,二者相碰——”
徐韶华悠悠看向徐易平:
“可不就要炸了?”
可他与望飞兄一路走来,他们共历磨难,有着共同的敌人,他早就将他视为自己的家人,如何能坐视这样的事儿生?
徐易平听了徐韶华的话,只是挠了挠头,他有些听不懂二弟的话,可是他却知道二弟能在这节骨眼上分出精力关照望飞兄弟的情况,定然是极为在乎他。
况且,一段真挚的友情,本就是将对对方不利的因素,及时掐死在摇篮里,不是吗?
翌日,一大早便听到贡院外案台的喜乐奏了起来,徐韶华一行人用过了早饭便怀着紧张的心情朝案台而去了。
安望飞今日在屋内磨磨蹭蹭许久,可等他出来后,仍然看到桌上放着一份温热的早饭,让他一时羞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