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的眼泪,严慎也不?再问了?。他清楚了?,里面冰冷的解剖台上躺着的,是她的老师,卜沅。
单羽生站在一旁,像安静的白杨树,不?知道怎么安慰时见微,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
门内的曹叮当和技术组的人,或撑着台子站着,或垂头?坐在圆凳上。
敬畏、惊恐、不?敢相信。
冷白刺眼的光,像是宣判终局的法槌。
“为什么?”
手?从墙上滑下来?,时见微跌坐在地上,声音低弱,哭腔浓烈,“我觉得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在一分钟前我都觉得不?会有这么巧的事。老师明?明?只是失踪……失踪和遇害明?明?不?一样的,为什么?”
她喋喋不?休,反复问着为什么,找不?到任何能够合理解释的理由。又或者,任何理由,都不?合理,她都不?能接受。
双目失焦,陷入“老师遇害了?”的情绪里死?循环。严慎跟她说?话,她完全听不?见。
眼泪无声往下掉,一串又一串,汹涌如江涛。
“时见微。”
严慎口吻郑重,连名带姓地叫她,箍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时见微回过一点神,直直看着他,眸子里的神色却依旧恍惚。
这股赤。裸的无助刺痛他的眼睛,眉宇间无比柔和,裹着暖风,抬手?轻轻抹掉她脸上的泪珠。
“别?陷进去。”他说?,“想哭就哭,想闹就闹,把情绪发泄出来?,不?要质问自己?。”
长?睫轻颤,挂着浅浅泪珠。心底的情绪再度翻涌,眼泪蓄满眼眶,大颗大颗往下砸。
她想说?话,但说?不?出来?,情绪崩溃,胸口刺疼,过度呼吸导致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脖子上的经络次次紧缩凹陷,每吸气一次都会拉出一道长?音。
意识到她怎么回事,严慎迅速扯了?一个塑料袋,对准她的口鼻,制造腔体:“微微,慢慢呼吸,别?着急。”
因为哭得太厉害导致过度呼吸,体内的二氧化?碳浓度降低,她有些呼吸性碱中毒。
塑料袋在她的呼吸下,膨胀、收缩。
缓和了?好一会儿,她不?哭了?,脸颊挂着泪痕。
严慎握着她的手?,捏捏她的虎口,平复着她的躯体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