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王队长家时,王队长正好吃完午饭,盛朱一说明来意,他立刻就随父女俩来了盛家。
“怎么说?”王队长首先征询盛勇的意见,他毕竟是一家之长。
盛勇一摆手:“让他搬,这等不孝子,不搬出去还留在家作甚?”
盛朱没有纠结孝与不孝这个问题,他问心无愧,他对王队长说:“我爹说,让我娘和我们一起搬出去,我想着,我娘和我们一起走的话,我宝弟也会跟着走……”
盛宝立即点头:“我跟着我娘走,娘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盛勇在一旁脸黑如锅底,却也不说话。心想,有你们哭着回来求我的时候。
盛朱继续往下说:“既然我娘和我弟跟着我,那以后就由我和我宝弟负责养我娘,我爹则交给我大伯和二伯养,以后谁也不能互相推卸责任,谁也不能上对方家去闹。”
“我稀得你养我?”盛勇冷哼一声。
王队长看向一直不说话的盛金盛银:“你们怎么说?”
盛银:“行,我养爹。”
盛金则说:“让我养爹和娘都没有问题的,不过既然老三要这么分,那就这么分吧。”
12搬家
见没有人提出异议,王队长拿了纸笔写了份书面说明,再找村里一些有名望的老人签字做个见证,一式两份,双方一式一份,这个事情就算是定下了。
很多人听说了盛家的这个事,都过来劝,可这事盛朱不低头认错,盛勇也就没有台阶下,甩袖就进了正屋。
盛金为难地说:“我也是无能为力呀,我再进去劝劝我爹。”
至于劝没劝,只有他这个当事人最清楚。
盛银则没半分要劝人的意思,脸上明晃晃地写着赶紧走人。
很多人见双方的态度强硬,就不再劝和。而是都让盛朱带上一家老小去自己家里挤一挤住上一两日,最后都会跟一句,让他再跟他爹谈谈。
盛朱一一感谢,又一一都给拒绝了。
他说:“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有人就觉得许是盛金有办法能劝住老爷子,盛朱在等信儿呢,搬不搬走的还不一定,今儿闹是闹的凶了点,可人家老子儿子的,吵架又和好是常有的事,轮不到他们来操心。就互相使了个眼色,陆续离开了盛家院子。
盛朱则是将王队长请进屋里说:“村尾卫家的屋子,不知道能不能借给我们暂住?”
那会儿王队长回去拟书面说明,盛满满就给盛朱提了个醒,无奈他村尾是不是有一处没人住的屋子,就这么一句话,盛卓就琢磨开了,最后下定决心,要带着一家老小借助卫家。
至于忌讳?他们一家都要披天席地了,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王队长明白盛朱的为人,他这人实在,既然说要搬,就不是做做样子玩个苦肉计而已,而是真要搬。
那搬去哪儿?作为队长,王队长不可能看着村里有人露宿野外,他当时就想到了卫家的这处屋子。
村里人对卫家的屋子犯忌讳,避之唯恐不及,那是他们愚昧,在王队长眼里,这里就是一处房子,一处可用的财产,他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四破四立了,咱要立新思想、新文化、新风俗、新习惯。
可他自己不在意,却又能站在别人的立场考虑,他自己开口说这事,盛朱不一定会领情,反而会在心里埋怨他,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因此他才迟迟没有开口。
现在盛朱主动开口,倒是让他另眼相看:“住是可以的,但有一个条件。卫小妹走之前,曾和你婶子说过一番话,她说以后她要是走了,她家的房子给谁住都可以,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住进她家的人,每年清明节给替她给她爸妈扫扫墓上一炷香,直到搬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