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盛满满不动,旁边孟家的园丁还催促盛满满:“快去啊,那兰花娇贵,可得用心救活了。动手的时候仔细些,兰花可不像那些随便往盆里种下就能活的花草,更不像路边怎么踩踏都不会死的贱花。”
孟萌更加得意了,那表情简直像在说,看,盛满满不过是一个连我家园丁也能支使的乡巴佬。
就在一众名媛千金等着看盛满满笑话的时候,盛满满手中的铁镐和剪子忽然掉落地上,盛满满看着手指头皱起了眉头:“你家铁镐的把手也太粗糙,倒刺都刺到我了啦,孟萌你怎么这样,请我过来,也不给我准备好趁手的工具,你就是这样请我来看娇贵的兰花的?弄疼我娇贵的手,我还怎么用我娇贵的手救活娇贵的兰花嘛?”
原本等着看热闹的一群人顿时都石化在原地。
我的天,这是她们听到过的最矫情的话了。
这个盛满满真的是乡下来的?怎么说的话,好像她是无比矜贵的富家小姐?
孟萌也是错愕得不行,她这时候才意识到,盛满满给她的娇娇软软好欺负的印象是多么具有麻痹性,以至于她都忘了之前被再三放鸽子的惨痛。
是了,盛满满本来就不是会按常理出牌的人,她怎么就忘了呢!
孟萌稳了稳心神,笑道:“你这话有点搞笑啊,你家是农村的,在家应该也下田种地什么的,你的手能有多娇贵。你是不是不懂种兰花呀?之前你救活干妈的兰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吧?你要是不会种就直说,何必打肿脸充胖子呢?”
盛满满笑了,孟萌是不是以为,今儿自己动不动手,都着了她的道,动手帮她忙是低人一等,不帮忙就是打肿脸充胖子?
平日里做这些活,对盛满满来说并没有低人一等之说,但现下这个情况却是不一样了,一堆人等着看她被孟萌当粗使丫鬟使,她又怎么会如了她们的愿,如了孟萌的愿呢。
“谁说家是农村的,手就不能娇贵了?有些城里人,还挺没见识的。”
“你说谁没见识呢?”孟萌脸都绿了。
盛满满不急不缓往下说:“说的就是你呀,你都说兰花娇贵了,娇贵的东西,靠运气能救活?你干脆说我是气运之女算了。你那兰花,我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问题,本来告诉你家园丁怎么处理,就可以救回来的,但我现在不乐意说了,我不介意你家的铁镐弄疼我娇贵的手,但我介意你的态度,我不喜欢有人对我笑里藏刀,更不喜欢别人对我暗藏敌意。”
孟萌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冷笑了一声道:“你说我没见识?你一个乡巴佬,犄角旮旯的乡下来的,能比我有见识?你嘴皮子上说自己有见识就有见识了?你坐过飞机,知道坐飞机的流程吗?你去过京市,知道京市有多繁华吗?你听过歌剧,见过歌剧舞台吗?你家有钢琴,会弹钢琴吗?你见过小提琴,会拉小提琴吗?你家现在也不过是干个体户的,你能多有见识?不过是会吹牛皮罢了!”
孟萌其实不应该和盛满满呛声的,这样回头在苏茵那,她还能圆回来,说自己考虑不周什么的,可她被盛满满那句没见识刺激到,到底没控制住。
盛满满听了好想笑,坐飞机?她在现实世界坐飞机的里程数加起来可以绕地球好几圈。
去过京市吗?她不但看过京市,而且还是后世无比繁华的京市,还在京市看过奥运会呢。
歌剧?她不仅看过歌剧,还看过碉堡了的京剧,看过话剧、舞台剧、各种剧……
钢琴、小提琴?她打小就开始学习,不仅会弹钢琴拉小提琴,还被国内有名的钢琴家称赞过琴艺。
方才从孟萌家客厅经过时,盛满满注意到摆在显眼处的一架钢琴,她二话不说就走出花房,朝孟萌家的客厅走去。
“怎么,被我说中了吗?”孟萌在身后露出嘲讽的笑,“吹牛是不是也是你们乡下人的特长之一?”
盛满满当没听见,径直走到客厅里,坐在那架钢琴前,掀开钢琴盖,摆开架势开始弹奏。
流畅的曲调便自指尖流泻而出,跟过来的众人都惊呆了,孟萌也傻在了原地,张着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盛满满本打算只弹一段的,最后竟弹了足足四分多钟,把一首曲子弹完,弹到尽兴,这才起身,一个眼神都不给孟萌,潇洒离开。
刚才安静不发一言的一众人终于有人出声:“哇,盛满满弹的是什么曲子啊,虽然听不懂,也没有觉得有多好听,但听着就很厉害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