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至关重要的铜牌,就交到了蕙兰手中。
蕙兰却不敢接:“这我怎么敢接……”
三千两白银,这是丽仙这七八年来强颜欢笑才换来的身家,她如何能接。
陆丽仙却一把将这个铜牌硬塞到了蕙兰手中:“只有你接了,我的计划才行得通——”
……
原来自陆丽仙当上这花魁娘子,便一直筹谋着如何和碧桃、蕙兰两个脱身。
这凤妈妈是掉进钱眼儿里的鸨子,必定不肯轻易放她离去。
她绝不愿意嫁给富贵人家做小妾,也不稀罕那臭男人口中许诺的劳什子的正头娘子,唯有一条出路,便是自赎,但须得五六千两银子那老虔婆才肯放人。
五六千两银子……实在太多了。若是两三千两,倒还能有个指望,渐渐地,她筹谋出一个计策。
自她当上花魁娘子后,所求见者众多,其中不乏有钱有势者,明面上所得的赏赐,几乎全数被凤妈妈搜刮而去。却也还有一些她私自得的,一分不肯多花,悉数都入了赵记钱庄。
一年复一年,一分一厘地积攒下来,终于凑够了三千两银子。
有了这些个银子,也够她筹谋一番了。
她的计划先是让蕙兰出去。
蕙兰是自由身,况且那凤妈妈老早就想打发出门,问题不大。
待蕙兰出门后,让她拿着这铜牌去钱庄里取钱,约摸花费上二三百两银子,就能赎出碧桃来。
待她们两个一走,丽仙没了掣肘,做起事来便方便许多。
她日常行走在风月场中,自然是对这金陵城内的王孙公子各个的秉性了如指掌。
这其中最难伺候、也是最不能得罪的主儿便是那位淮安小郡爷,他爹拜了当今那位权高位重的孤王做了干爷爷,他便拉大旗作虎皮、仗着他爹的势力在金陵城内为非作歹,平昔间也喜赌钱吃酒,三瓦两舍走动。
若是平日,陆丽仙对这位无法无天的二世祖都是绕着走,小心伺候着,生怕得罪了。
可若要脱身,如今唯有一个险招,那便是稍稍“得罪”这位二世祖。
那凤妈妈虽爱财,却生性谨慎,见陆丽仙得罪了这位金陵小霸王,恐怕心中得好好地掂量掂量,况且眼见着她年纪越来越大了,不若趁早打发着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