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虎二两个,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相互打着配合,二人从杭州一路干到了金陵城,经手拐卖不下三四十个姐儿,赚得的银子,数不胜数。
据这西门小倌人交代,这虎二不仅好赌成性,更是男女通吃的一个禽兽。
那些拐骗来的姐儿,都先经他之手,吃干抹净,几乎将那些姐儿们折磨到失心疯,这才肯卖出去。
前几日这虎二被困在金陵城内,心中不爽,怒火冲天,便拿那些姐儿们百般出气,其中一个姐儿是鸳鸯楼里的喜巧儿,不堪折辱,便咬舌自尽了。
虎二为防其他姐儿们效仿,又怕她们关在院子里叫嚷,便将剩下的几个姐儿们舌头都割了。
这些姐儿们被囚禁在虾子巷的荒废的院子里,真个如坠入了十八层地狱一般,不消五六日,她们就都香消玉殒了。
为掩人耳目,虎二将她们的尸首都埋在了院子里的月季花下。
当时共买了六个姐儿,如今只剩了一个碧桃。
这碧桃在百般折辱之下,竟还能苟活着。
这倒是意料之外了。
……
如今虎二已死,这西门小倌人见自己落入法网,便将这罪名一股脑地全推给了死了的虎二,自己倒落了个迫不得已的从犯。
这夏提刑见但凡问到假银钞究竟是何人制造的,幕后是否还有指使,那西门小倌人便一问三不知,全推给了已死的虎二。
夏提刑被上级催逼地紧了,定要逼问出这江南银钞造假案的幕后指使,便用了大刑。
谁知那西门小倌人十分娇弱,受了刑昏死了好几回,每每被冷水泼醒,一口咬定,他虽在虎二的强迫之下,犯下了拐卖娼姐儿的罪,至于那银票造假一案,一概不知。
虎二已经死无对证,至于这西门小倌人说的话也无从查证,又因他是本案唯一的犯人,又不能太过严刑逼供,万一弄死了他,可就棘手了。
正当夏提刑与县太爷犹豫之际,州府大人传来了文书,说是要提这西门小倌人到州府衙门问询。
夏提刑和县太爷乐得将这个烫手的山芋甩出去,便着人将这西门小倌人收押在监,明天一早,就派人押送到州府衙门。
……
……
夜深人静,金陵城监牢之中,几个狱卒吃了酒、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唯有一个巡视的狱卒,提溜着一个灯笼,汲着鞋往监狱里头走了一趟,瞧见并无动静,便撑着桌子上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