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刘先生姗姗来迟,原本清爽的青衫这会儿黏在他的手臂上,额角的汗水沾着几缕凌乱的头发,显然他是一得了消息便冲过来了。
可即使如此,也没来得及阻止那些学子说出不该说的话。
刘先生走到安望飞面前,飞快的调整表情,他深吸一口气,这才含笑扶起安望飞:
“你这孩子,那日怎么没有说是这般贵重的砚台?此物何其珍贵,先生受之有愧啊!”
安望飞被刘先生扶着站了起来,他的手上还有些细碎的伤口,将方才拾起的砚台碎片染的鲜血淋漓。
安望飞谨记徐韶华当日教他的话,只是没想到刘先生真的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改口,所以慢了一拍,等刘先生都要急了这才轻声道:
“有感先生辛劳,区区俗物聊表心意罢了。”
刘先生闻言终于如释重负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罢了,你的心意,先生知道了,以后万不可如此了。”
安望飞闻言低低道了一声是,但随后却满目失望,所以,这件事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安望飞下意识抬眸看向人群,却冷不防看到人群中的一张神态阴郁,却又精致无比的容颜。
徐韶华冷眼看着刘先生按照他的猜想,做出那等准备浑水摸鱼的不要脸之举。
等对上安望飞看过来的眼神时,徐韶华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让他稍安勿躁。
而下一刻,人群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刘先生,此举只怕有些不妥吧?”
文先生的声音传来,众人不约而同的让开了一条小道。
文先生乃是族长特意聘得的先生,听说来历很是不凡,也是听闻许氏学堂愿意接纳周边乡里的学子,有兼容并包之风这才来此。
而且,在文先生的教导下,许氏学堂确实在短短三年间出了五位秀才,许氏族人对他很是敬重。
“文先生,你怎么来了?”
文先生抬眼一扫,就看到了在人群中看戏的叔侄二人,他淡淡瞥过,道:
“学堂今日发生这样热闹的事,我又非耳聋眼瞎之人,过来瞧瞧也是应该。
倒是刘先生你……这价值千两的慕熙丞的砚台可非小物,许氏学堂所冠之名,可是京中许大人的,今岁
()末可是京察之期,你可要慎重才是!”
文先生说完,便对着徐韶华招了招手:
“久等你不来,吾特来寻你。徐宥齐,你也来。”
随后,文先生便带着叔侄二人转身离去,可是他身后的刘先生却面色难看极了。
不多时,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终于决定将族长请了过来。
今日甲班所有学子直接停课,族长带着几位族老一一审问,这才知道这些生而就有读书资格的许氏儿郎日常究竟干了什么事!
而他们从安望飞手里哄骗来的东西也都被族长计算出了数额,等这个数额出来的时候,许氏族长整个人都像是老了十岁。
但随后,他还是咬牙让人将安父请了过来,商议此事如何解决。
安父被请过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些懵,还以为是安望飞闯了什么祸,整个人谦卑的腰都矮了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