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回爱人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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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箫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抬头看表了。
指针已经快要指向十二,鞭炮声从几个小时前就没停过。
成箫最期待的日子就是过年。
从前蒋曼容还在的时候,他们会早早准备起来,采买年货,制备新衣新物。他们住着的街区也总是热热闹闹,大街小巷都出门燃爆竹,互相分享喜悦。
这种对节日的期待延续到了现在。
今早一大早起来,成箫就张罗着贴对联,买零食,打扫屋子。等一切就绪坐了下来,他听着窗外的声响,坐在灯火通明的屋子里看着节日晚会。
哪里都是欢声笑语,成箫看着精彩纷呈的节目,却忽然觉得无聊。
是他的错觉吗?
今年的春节,为什么格外寂寥。
他再一次拿起手机,想给陆玖年打电话,却怕让陆玖年慌张。
心绪烦杂。他看不进去节目,也懒得回微信里不算朋友的朋友们格式化的祝福。
干脆把手机调成静音,电视也关了,只盯着墙上不停走的钟表。
他努力忽视莫名其妙想要攀附上身的孤独感,试着去想去年这时的场景。
去年的自己,要比现在开心的多。
那天在收到陆玖年消息前,他就订好了夜后场的行程。一个酒场接一个酒场,一个派对转另一个派对。
一群没什么人在意的人聚在一起,销金如土,在酒里挥洒人生。
人声鼎沸时新年到来,一群没什么理想追求的人在那一刻也好像满怀期待,一同倒数,在年份数字跳动翻新的刹那举杯,而后又堕落入了迷乱,不辨性别,不分身份,随意拥吻。
成箫记得自己拒绝了一个漂亮男孩的邀请,男孩儿迷蒙着眼问他为什么时,他眯了眯眼,随口扯了个理由说因为他家里有人不乱来的。
男孩儿翻了个白眼,随手抓过了身边另一个男人亲在了一起,成箫环着臂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竟然成了形单影只的人。
他那时还在好笑的想,如果陆玖年在他旁边,他恶作剧上去亲一口,陆玖年会是什么表情,结果真脑补到了这场景,自己先被恶心了一个激灵。
他摇了摇头,笑着端着酒杯站上桌子,疯狂敲击杯沿,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力,然后在欢呼和起哄声中将烈得过头的酒一饮而尽。
那时他觉得,这辈子就这么烂醉着过完每一个新年,也挺好的,从没想过他甘愿在最该喧闹的日子静静等着一个人归来,舍弃人声鼎沸,只求那个人身边的一隅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