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妮,”阿兰娜低头,轻声道,“我让神官大人带你去花园玩,好不好?阿兰娜姐姐在这里和各位前辈们讨论一些事情。”
云妮瑟缩了一下,不是太情愿离开阿兰娜。
海伦忙道:“大教堂后花园树林里有狮鹫兽哦,云妮有没有近距离看过狮鹫兽?想不想去摸一摸它的毛?坐着它在天上飞?”
“真的吗?”云妮眼睛瞬间就亮起来了。
“真的,”海伦牵起她的手,“我带你去玩吧。”
阿兰娜看向利亚姆,“你,依然是跟着我?”
众人的视线全都聚集在了利亚姆身上,祂缓缓点了点头。本来想和阿兰娜说,现在可以松开手了,但祂当着高狄的面开口,容易露馅。
阿兰娜先将前一晚发生的事完整的说了一遍,最后提了她的猜测。该认知修正的覆盖范围可能是约克城所有圣者级以下超凡者与普通人。
休息室的温度瞬间下降,在场的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良久,高狄提出了第一个问题:“所以,这两个孩子是那场法阵屠杀中唯二的幸存者。那为什么我们一开始只能看到云妮,看不到伊莱?”
阿兰娜一时语塞。
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答案。但她猜,与“伊莱”身体里那邪异的特殊能力有关。
高狄的视线在少年身上扫过,心头那股违和感挥之不去,但最终他收回了视线,“算了,这不是眼下的重点。埃尔顿,你听过这种大范围的催眠吗?”
“这不像是催眠,”埃尔顿严肃道,“催眠是有生效范围的,而且无法让被催眠者对不合理的地方进行自动修正。”
“比如,我如果催眠维克多他从来没遇到过阿兰娜,那么阿兰娜就是屏蔽词。只要不涉及这个名字,他的记忆不会有问题。”
“如果有人问起,他是不是推荐了一个孩子进巡夜者,他依然会答是。但他不再记得那个孩子的名字。”
“但现在,那对夫妇能让家里一切不合理之处得到解释,就好像他们脑中安装了修正应答机一般,这确实是认知修改。”
“确实,”高狄接道,“但能做这么大范围的认知修改的,要么是半神及以上,要么是高阶法阵、神器或者诡异。”
“我不认为是半神,”维克多说,“说的直白一点,以目前诸位半神的势力,他们如果只是想悄无声息地弄走十七个人,大可不必这么大动干戈。”
阿兰娜顺势从怀中摸出草纸,“这是我从现场描绘下来的法阵图案,你们看看?”
高狄将草纸接了过来,很快摇摇头递给维克多,“我走的是强力法术路子,对法阵和魔器研究不多。”
维克多也是一样,“如果能有这十七个人的信息,我们说不定能从他们的共同之处入手。但现在只有两个孩子,不太好办。”
他们倒是可以去城里家家户户敲门问,寻找一些“有人失踪”的蛛丝马迹。但这样效率太低了,用上一个月也未必能搜完整座城。
“这十七个人年龄、性别不同,所以我们可以排除掉一些错误答案。其他的可以考虑血型、出生年月日。”阿兰娜立即跟上思路。
说干就干,维克多立即摸出传讯符文石。“我让海伦询问一下云妮的信息。”
“对,”高狄点点头,为了以示亲和,将手掌搭在利亚姆的肩膀上,“孩子,能不能说说你的出生年月日和血型?”
利亚姆偏头看了他的手掌一眼,抬眸与他对视。
高狄只觉眼前光影一闪,某种不可名状的疯狂降临他的大脑。诡诞的旋转符号、低沉混乱的嘶吼,他那半神层次的心智防护摇摇欲坠。
就在灵魂战栗,即将崩裂的一瞬间,一道熟悉的、温暖的伟力护住了他。
随之而来的,是他多年以来无数次回忆的、久违的声音。
“高狄,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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