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更是喋喋不休道:“……您来评评理,人人都道八郎是个好孩子?可叫我说,这孩子却也太不懂事了些,这样大的事竟不与家里人商量。”
“您说说,若换成您是我,我该怎么办?”
官家只觉得每每看到苏辙时,心情总会好上不少,如今更是笑道:“没想到朕多年来求之不得的子嗣,苏大人竟不愿要!”
苏辙只能硬着头皮说明缘由。
官家不由道:“可见你不光是个好臣子,好兄长,好儿l子,还是个好丈夫。”
说着,他更是扫了眼孙神医,道:“叫朕说,这件事还是遵循苏大人的意思为好,他一没做那等作奸犯科之事,二没妨碍到别人,不过想要晚几年有孩子,又有什么错呢?”
“苏大人办事一向沉稳,聪明过人,朕相信他这样做定是有他的缘由的。”
苏辙连忙道:“多谢官家。”
官家都如此说,这下孙神医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瞪了一眼苏辙。
孙神医便继续耐着性子为官家把脉。
替天子号脉,与别人可不一样,得小心小心又小心。
又过了一刻钟后。
孙神医这才收手道:“启禀官家,您的龙体并没有中毒的迹象,您可还记得当初我与您说过,您身子亏空的厉害,邀您好生保养之类的话吗?”
官家微微颔首:“朕记得。”
孙神医微微皱眉,道:“今日我一进来,瞧见您面容比从前憔悴一二,以为您的脉象会比从前更加不好。”
“谁知我一号脉,却发现您的脉象比从前强上几分,以我愚见,纵然这些日子您遇上不少烦心事,但心情好了些许,所以病症并未严重……敢问官家,这些日子可有人时常陪在您身边,开解您吗?若非如此,我实在想不出别的缘由来!”
官家下意识扫了苏辙一眼。
苏辙会意,道:“您的意思是,我就是开解您的那个人?”
他顿时就笑了起来:“若早知如此,那我定每日就进宫陪您说话。”
孙神医也略有几分意外,瞧了苏辙这“药引子”一眼,道:“不瞒官家所说,连我也觉得与八郎说话好像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
“今日我给您开个药方子,您先喝上三日,三日之后我再进宫给您诊脉,调整药方一二。”
说着,他又交代了许多,比如平素官家饮
食得讲究荤素搭配,最忌饥一顿饱一顿,比如官家每日不得熬夜,要早早歇息,又比如官家莫要忧思伤神……虽说最后一点说的像没说一样,但他还是觉得哪怕官家平日多注意一两分也是好的。
好脾气的官家是一一应下。
苏辙与孙神医一起留在宫中用饭,又陪着官家下了几盘棋,这才出宫。
等他们离开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孙神医坐在马车上,兴高采烈道:“……虽说宫中御膳比杏花楼味道要强上几分,但即便官家脾气再好,可我与官家一起吃饭,多少还是有些放不开。”
“今儿l我去杏花楼定要饱餐一顿,六郎爱吃的我都爱吃,他已在杏花楼等咱们了,今日啊,定能饱餐一顿。”
说着,他更是打趣道:“到时候你可别心疼。”
苏辙笑道:“孙翁翁,您就放心好了,我可不是这样小气之人。”
谁知马车刚走没多久,就被人拦了下来。
元宝认识拦路这人,这人是赵允熙身边的随从。
此人一开口就道:“不知道苏大人这会可有空?我们家郡公有请了。”
苏辙与赵允熙这些日子来往不少,甚至有好几次,赵允熙深夜都派人相请。
将心比心,他也能够理解赵允熙,毕竟太子之位就像一块悬在自己跟前的肥肉,不尽早将这块肥肉吃下去,谁又能睡得着?
所以每一次,他都欣然前往。
但是今日……苏辙微微笑道:“还请你回去告诉郡公一声,我今日约好了孙翁翁与我六哥一起吃饭,等着吃完饭后就去郡王府见郡公……”
那随从听闻这话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直道:“苏大人口中的要事就是指陪人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