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良久都没应声。
秦怡儿谑道:“你这?样的人,也不会有后悔的时候,若重来一次还是会选择如此……但我?绝不会再回头?。”
枯枝上乌鸦停了声,她抬头?望了一眼,忽尔释怀一笑:“周策,你时尽运尽了。”
白?晃晃的日光从屋顶洒落在周策的脸上,脸色死气的青白?,他的喉咙里发不出声音,耳朵里却全是少女弯眉朝他走来唤他“策哥哥”的轻脆笑声。
随着门撕拉合上,像是梦境被挑破,那道日光也逐渐消失。
是啊,他时尽运尽了。
日落时分,冷宫起了一场大火,由于位置偏僻,等人发现?时,囚禁周策的屋子已经烧塌了,禁卫将尸体捞出来时,在屋角处发现?了一个盛油的陶瓷灌,盘查之下发现?是后宫秦妃之物。
嘉惠帝派人去后宫问罪,秦怡儿也已经悬梁自?尽了。
苏悠听闻这?消息时,心中?不免有些悲悯,盯着面前那微弱的烛台愣神了好一会儿。
周沅瞧着她,宽慰道:“你又何须自?责,这?样的结果于她,未必不是成全。”
派人随着秦怡儿去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了秦怡儿的目的,但他没有插手?阻止,反而由他们自?己选择。
苏悠低眉:“我?只是在想,很多事?情?一旦作了选择,便再也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那是他们。"周沅放下手?里的书,倾身过去将她拢在怀里,“你在孤这?,永远都是孤的首选,不会有例外。”
周沅的伤口恢复的很好,毒也已经解得完了,太医道修养一段时日便可痊愈。遂妙慧师父出宫那天苏悠也同去请辞,想着新政推行?香典司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她这?般留在宫里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周沅却将婚书递到她面前:“都已经赐婚了,孤的太子妃。”
那婚书,是新制的,用?得不是硬白?纸,而是锦缎,金线锁边,教?她怎么撕都撕不坏的那种。
苏悠接过,叠放在胸前,然后道:“这?有什么影响吗?”
周沅险些被她这?模样给?气到,软声哄着:“你这?样出去没多久又要?回来,不如留在这?陪着孤。你若觉得闷,便来孤的书房,一同听听新政事?宜,如何?”
苏悠神色未动。
周沅倏地捂着腹:“孤这?伤还有些隐隐作痛”
苏悠无奈:“最迟春闱一过。”
“好。”
便是这?般说,然后事?情?根本不是料想的那般。
白?日里周沅与朝臣在书房商议政事?,留她在书房的里间旁听,待中?途休息时,他便寻进来,二话不说要?与她耳鬓厮磨的羞缠。
明明前一刻还是端严肃穆,威严赫赫在议朝事?的太子殿下,一身金蛟黑袍衣冠楚楚,一丝不苟。可下一瞬抚着她的发,变得妖邪无比。
压着她,吃净她唇上的胭脂,还使坏道:“别出声,不然外间的人,该听见了”
很离谱,苏悠羞得想找地方钻起来。
好不容易挨到了春闱结束,她再次与周沅提出要?出宫,可巧得这?日他竟不在东宫,问及吕公公才知,他去贡院巡视去了,晚间才回来。
日暮时,人倒是回来了,可她寻着又饶了一圈,结果予良告诉她,政事?缠身,还在勤政殿忙着。
苏悠知他是故意避着自?己,干脆也不管了,想着明日自?行?出宫去,料想也不会有人胆敢拦着她。
近些日子她虽然一直住在东宫,但与周沅是分开的寝殿,因为朝中?政务繁多,夜间他倒是很安分地休息在自?己寝殿。
净池里,伺候苏悠的宫女替她准备好了衣物,便退身出去了。
苏悠刚褪去薄长衫,水汽氤氲间,她余光忽然瞥见幔帐后有人影晃动,她心下一紧,又将外衣罩好。
撩开那幔帐,光着脚,轻轻寻了过去,从头?走到了尾,发现?并没有人。
堪堪要?回身时,身后席卷来的浑厚力量将她束缚住,唇很快凑到她的脖颈间,齿咬着她的耳垂:“孤不过是让你多等一会儿,苏姑娘怎么这?般没有耐心?”
苏悠褪去了外面的襦衣长裙,只披着一件薄如细纱的曳地长衫,所?以?十?分清晰得感?受到身后人未着寸缕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