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让马车掉了头,回了宅子将此事告知了许氏。
自那晚以后,苏悠对许氏就没有隐瞒,将自己现如今一点点筹谋之事都一一告知与她。所以当苏悠问起账册时,许氏很快反应过来,并且当真存有了过往的账册。
苏悠也没有耽误,折返了青云楼,唤来掌管:
“烦劳回禀,民女有要事求见殿下。”
威胁
另一头,赵六郎喜滋滋地抱着两幅画刚到家门口,后脚宫里就来人,喊他进宫一趟。
赵六郎东西来不及放下,亦不敢耽误,当即让马车掉了头。
东宫,周沅坐在案前将文卷递给他:“香典司查抄的案子结了,你明天去趟京兆府。”
香典司的案子明面上周沅懒得过问,但赵六郎知道,这是要他将吴仁清的送回去安排身后事。
为了是谁,他也知道,立时应下。
“账目一事,你派人去查,避着些眼线。”
万安路途遥远,耗费人力还危险,若是以往赵六郎必得讨要些好处。
但眼下,他亦是爽快的应下。
难得见他这般好说话,周沅抬眸看了他一眼,视线随即落在那木盒上,从方才进来便见他一直抱在怀里不肯撒手,不由得问了句:“什么东西?”
赵六郎把东西往怀里紧了紧,笑道:“没什么。”
周沅没再过问,倒是旁边的予良突然搭了一句话:“赵大人手中拿的兴许是苏姑娘的画吧?”
“……”赵六郎回了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与她倒是有来往。”周沅手里的笔一顿,语气不明。
“书画之交,书画之交。”赵六郎扶汗解释。
片刻后,周沅停了笔,盯着他:“她找你做什么?”
他了解苏悠,不是会主动寻人的性子。
赵六郎被他这眼神盯得心虚:“也没别的,就是把这几幅画给微臣,还问了一些吴仁清的事……”
周沅问道:“那你都说了什么?”
赵六郎老实交代了一遍,然后他就见身前人的脸一点点变沉,他赶忙解释道:“微臣想着苏姑娘也不是外人,定然不会随口就说了出去,她也只是希望案子早些结,还吴仁清一个清白而已!”
周沅懒得看他:“你何时变得这般迟钝了?她好端端的为何送画,你就想不明白?”
“……”赵六郎愣住。
是啊,她怎么好端端的送自己这么贵重的画?
予良听完也是一脸担忧,话是他代传的,他也以为苏悠只是单纯的想卖画
“苏姑娘虽然知道,可她也不是冲动之人,何况她还忙着香铺的事,也顾不上这些啊……”
便是知道了香典司贪污一事,她一个女子又能如何?以苏悠的聪明总不至于把此事说出来,到府衙去叫冤?
赵六郎原本是这么想的,可他看了眼周沅,他那神情好似一早就知道苏悠为什么会这么关心香典司的案子,后知后觉也反应过来----苏悠这样心思缜密的女子恐怕会干出比直接去府衙叫冤更加危险的事来!
怪他当时太上头,忘了思考!
赵六郎赶紧把盒子扔在一旁,要去告罪。
周沅却并不理他,直接将人撵走。
日暮渐沉,殿内掌了灯,赵六郎留下来的盒子端端地放在了书案上,旁边还有刚才宫外送来的信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