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涧垂着头,没有动弹。
楚惊春便道:“他伤势不轻,洗了也是无用。”
阿涧这才猛地跪下,脑袋叩在地上:“奴才没用,给姑娘丢脸了。”
如此一波眼风流转,张老爷顿时看清这屋内隐晦的关窍。也不等云娘找了托词离去,当即便是开口。
“这样吧,我在景衣巷有个院子,姑娘若是不嫌,可叫这小厮住上几日,什么时候身上的伤好了,什么时候再来伺候姑娘,也省得姑娘日日瞧见他满身的伤,心下不痛快。”
“只是不知,姑娘可觉得妥当?”
“我……”楚惊春故作迟疑。
另一边云娘忙是急促道:“这怎么好麻烦您呢?咱们楼里有的是伤药,哪会儿叫姑娘身边的人受了委屈?”
张老爷但笑不语,委屈不委屈的,还不明显吗?
楚惊春则是拎着微凉的嗓音踟蹰道:“掌柜的,只怕咱们楼里没有多余的厢房。”
“怎会没有,这楼下……”
云娘将一张嘴便是猛地合上,难不成她要当着客人的面说楼下的厢房可叫一个小厮随意住下?
张老爷这才挺着肚子悠悠开口:“掌柜的若是觉得为难,挑不出合适的人伺候轻白姑娘,也可从我府上找几个得用的人。只一样,断断不能叫轻白姑娘受了委屈。”
“怎会怎会?”
云娘憋着一口气,只顾着堆上满脸笑意。她何曾料想,轻白往日里不拿正眼看人便罢了,竟敢当着客人的面给她下脸色。偏偏,这客人也不知是否与太子殿下相关,她只得生生忍着,多辩驳一句都不成。
云娘牵强道:“往后叫烟兰伺候轻白姑娘就是,这楼里的丫头,烟兰最是得用。”
说过,眼见张老爷和楚惊春都没有异议,这才悄然舒了口气。好在,纵是下了她的脸色,也算叫她将烟兰放到她身边。
是夜。
夜色渐浓时,低调奢华的暖轿再度停在后门前,照旧是小厮一路引领行至书房。
张老爷恭敬垂首:“启禀太子殿下,小人今日见了轻白姑娘,确然是极美,是不负京城流传的容颜。”
太子楚青珏道:“只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