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不再拦他,也知他待不了多久,遂一人端坐于前厅,静静地等着他。
不过一刻,楚庭舟折返。
夫人未知全貌,却也知晓个大概。
楚庭舟回来时的步调不似先前踉跄,整个人却是蓦地紧绷起来。
屏退左右,楚庭舟沉声道:“父亲,林霁尘来时,可曾说过什么?”
夫人所?言,乃是林霁尘将韵儿背了回来。
三更?半夜,林霁尘并没有敲响府门,而是翻墙而入。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八公主楚玥的驸马。亦知,在公主不是公主后?,他仍守在公主府,寸步不离。
人们?自?然也知道,林霁尘守着的,不过是个疯子。
为情或为义,都令人感慨。
太傅眸光亦是沉重:“我亦没想到,会?是他。”
林霁尘与两个公主间的揪扯,旁人不知,他们?这些身居高位之人,却是有所?耳闻。
“长公主府大门紧闭之时,我便想过去找他,但他身在公主府,为父确实难与他搭上话。不曾想,最后?竟是他。”
“他说,楚玥疯了,他没有。”
“此话何意?”楚庭舟拧了拧眉,忽而道,“疯子做事,先一步就得让她一分?,尤其,她原先还是个公主。如今林霁尘将韵儿送来,是想将功赎罪,让咱们?这件事掀过去?”
楚庭舟眸中戾气积攒,谁人胆敢伤害他的父母儿女,莫说楚玥已经?不是公主,即便是公主又如何,所?有的伤害他都要她悉数还回来。
当初栖桐如此,今朝如是。
太傅微微摇头,抬手落在他肩上,压住他胸腔愤懑。
昨夜太傅忽见孙女归来,若非宦海几?十年?沉浮,几?乎要当着林霁尘的面老泪纵横。
他已然失去了最疼爱的女儿,如何能再失去孙女?
太傅俯身,道谢,将如今日楚庭舟一般疑虑压下。
报复皆在来日,今夜总要言谢。
不曾想,那个一身素白的男子,离去前忽然与他说:“楚玥所?为,未必自?主。我今夜前来,亦非楚玥而起。”
太傅愣了下,却见林霁尘将所?有重礼推回。
“小姐如此年?幼,不该经?此大难。太傅大人若真要记在下这份恩情,只盼将来长公主若有难处,太傅能搭手一二。”
“竟是为了长公主?”
楚庭舟惊异出声。饶是昨夜太傅初初听着,也险些没压住嘴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