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拨了许纵承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祁稚提着心屏息,小心翼翼地叫了声许纵承。许纵承:“很晚了。”祁稚笑眯眯:“是呀,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呀。”许纵承嗯了声。“那你在干嘛?”祁稚问。“……”许纵承声音很淡,“看朋友圈。”祁稚明知故问问道:“看到什么了?”许纵承似乎是把手机放得有些远,导致声音有些小,但还是显得沉稳镇静:“你说呢。”“我不知道啊,”祁稚手肘撑在床上,腿弯着,翘起老高,整个人像是贴在床上,“我怎么知道啊,你朋友圈有什么东西,我怎么能知道?”几秒后,许纵承声音传过来,祁稚把手机靠在耳朵边,感觉他是在贴着她耳朵说话。“你怎么不知道。”祁稚笑道:“那让我猜猜?”“……”许纵承嗯一声。“我猜,你应该是刷到了许蔼的那条朋友圈,对吧?”祁稚半眯着眼,故作深沉思考,“紧接着,你就看到了我给许蔼的评论,是不是?”许纵承似乎是笑了声:“是。”“嗯,我猜得很准,”祁稚评价自己道。“然后你看了我的评论后,就有一点点不开心。”她慢慢摸索着问道。听着她一步步复述已知事实,许纵承也不觉无聊,反而眼角带着点笑意。他坐在客厅沙发,头顶暖色光打下来,映入他眉眼,削弱几分冷淡寡然。刚洗过澡,头发还没擦,发梢沾着水,慢慢地滚下来,滚至肩膀处,漫不经心到了极点。许纵承静静地听她说话,今天白天连做了几台大手术,晚上还做了一台四个小时的手术,整个人疲惫到极点。但听着她声音,像是抚平他疲倦,眼角眉梢都放松下来。“但是你不要不开心啊,”祁稚声音显得活泼,散着朝气,“我唯一想找的人就是你,真的,我只想找你。”她小声了点,“我只想找你。”许纵承擦头发的毛巾柔顺,手顿了下,没再擦了,立在那良久后,薄唇动了动:“嗯。”祁稚也嗯了声,“你还记得你今天发给我的新闻吗?”她笑了声:“新闻大师。”没等许纵承说话,祁稚特意提醒他:“是有关于健康作息的,许医生,你发给我这些新闻,自己也没有遵守。”说完,她把脑袋抵在枕头上,闻到股淡淡香味,是家里惯用的洗衣液味。很好闻。祁稚把头埋进枕头,重重地吸了口,笑得眉开眼笑。“我为什么没遵守?”许纵承静静地问。“为什么没遵守?”祁稚把枕头翻过来,抵在床头,身体靠上去,腿微微曲着,脑袋靠着膝盖,十分惬意地想着这个问题。“难不成是因为我啊?”她慢吞吞地说。“不太可能吧,”祁稚语气变凶一点:“你别什么都赖在我头上!”似是觉得某人倒打一耙,许纵承停了几秒,漫不经心道:“没赖你。”祁稚从这三个字里察觉到一些东西,她嘴角弯起:“行吧,但其实你赖我也行。”巴不得许纵承赖着她呢。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祁稚和许纵承飞速说了声,便挂了电话。“稚稚。”祁母叶雅泽走了进来。祁稚从床上利索跳下来,“妈,你怎么还没睡啊?”叶雅泽穿着套真丝睡衣,踩着拖鞋,眼皮底下黑眼圈淡淡。“你最近在忙什么啊?也不和妈妈说。”祁稚不想告诉叶雅泽参加比赛的事,因为这些在她眼里,都算不上正事,都只能算作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为这些小事整天早出晚归的,显然在她妈妈眼里不值当。所以祁稚撒了个谎:“没忙什么,就瞎玩。”“稚稚,妈妈上次和你说,让你多和贺家那孩子多见面,你听妈妈的话了吗?”叶雅泽走过来,拉起祁稚的手,声音淡雅。“妈,这和听你的话有什么关系啊,我不一向都听你的话么?”她弯起眉眼,撒娇道。“你听妈妈的话,”叶雅泽摸了下祁稚的头,“你爸爸生意上和贺家的来往越来越多,妈妈不是想让你和贺家那孩子建立什么关系。你们小时候关系那么好,现在怎么反而不联系了呢,多走动走动也是有好处的。现在很多人想巴结贺家,都得排队呢。”“排队啊,”祁稚抓了抓蓬乱头发,“那我排吧,看什么时候轮到我,贺执鹤能赏个光。”“你这孩子,”叶雅泽笑笑,“你和贺家那孩子感情还在嘛,多沟通沟通,交个朋友也是可以的。而且,你之前不是说,执鹤送你签名吗?看人家对你多好,你再看看你自己,生日的时候,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