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古罄察觉出她的异样,担忧地瞅著她。
“我……没事!”为了怕引起骚动,沐璃牵强地扬起一笑。“很快就没事了!打小就有的毛病,不碍事的。”
“别硬撑!”古放云握住她冰冷的柔荑,浓眉微蹙地表达他的怒意。
“你别恼我……我真的没……”话至唇畔,她想露出笑容,眼前却一黑,登时晕了过去。
风轻轻吹著,和著潺潺流水声,沁人心脾,让人舒畅凉爽。
微微地睁开眼,沐璃才想瞧瞧水声源于何处,眼瞳却映人了张焦急的容颜。
“璃儿!”那嗓音温切柔软,抚上她冰冷双颊的粗砺大掌透著熟悉的温暖。
能瞧见他,沐璃心头尽是甜意,然而她只淡淡勾了勾唇道:“我没事。”
这心疾是七岁那年被杀父的黑衣人踢上心口所致,无特定发作时间,但每每发作起来心口却疼得紧,她向来是咬牙忍过便算了,却没料著这一回竟严重到让她晕了过去。
“你没告诉我,你患有心疾!”似是要将她揉人心间似地,古放云握住她的手,眉间漾著责备。
“告诉你,你会替我拟封休书吗?”瞧见他眼底的著急,她的心疼得紧,她真希望古放云会因此休了她,如此自己便无须背负那教她难以抉择的重担。
晃了晃首,古放云的眸中迸出微怒的眸光。“你将我今晨说过的话忘了?”见她不语,他追问道:“这病多久了?”
凝著沐璃那柔美的脸庞,古放云茫然了,那双现下握在他掌中的手,曾经铸过剑、举起一般庄稼汉无法举起的胤龙剑——如此纤弱身子,究竟承载了多少外人难以理解的痛楚?
“不是病!”她敛下眉,风淡云轻地开口。“是我爹死去那天,被那恶人踢著的,以前咬著牙痛过便算了,像这般疼到晕厥还不曾有过哩!”
不知怎地,她愈淡然,古放云便愈心疼。沐璃那副模样,仿佛在告诉著他,纵使疼到不支倒地,也未曾有人怜惜过她。
他的心不禁微微泛著痛楚。
“你这倔强的性子,何时才能改呢?”抚著她的发,古放云的忧心蹙在眉间,原本温朗的嗓音瞬时低沉了许多。
悄悄地,沐璃阖上了眼,别开头,不语。
心底,泛著一种她也说不上的酸楚。
她好怕看到古放云这神情—那为担忧她而露出的焦虑,为心疼她而显露的温柔,像蚀心毒药,正一点一滴地沁入她的心间。
她好怕!倘若古罂真是弑父仇人,那她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