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时来到内室床前,俯身轻声唤着:“阿涧,阿涧你?叫我?,我?在。”
我?在。
跟在后头的马元魁听着,登时握紧了拳头,连带着略晚一步的大夫都倒吸了口冷气,连忙退的远些。方才在阿涧床前擦洗伺候的丫头,也都一并退下。
屋内,只余下他们三人。
阿涧确然有些不大清醒,听得?鱼露的声音,凭着那?口气缓缓睁开眼?。
张了张嘴,竭力说道:“你?可还好?可有遇刺?”
“没有,没有。我?都好,都好。”
鱼露说着,明明大夫来之前已然哭过,这会儿听他垂危之际,竟还是记挂着她,泪水再度汹涌而出。
马元魁自觉忍了许久,当下再是忍不住,单手落在鱼露肩上。
“你?放心,有我?在,夫人自然一切都好。”说着,又是补充,“阿涧,你?既是遭遇刺杀,理应迅速回京,缘何又来江州?”
阿涧提着气,勉力道:“主子有命,我?必须护卫鱼露姑娘周全。”
“哦。”马元魁恍然道,“原是你?遇着刺杀,以为对?方不止会为难你?,也会来为难鱼露。阿涧你?放心,有我?在,任谁都不能伤害她。”
阿涧这才沉沉地闭上眼?,既是鱼露无恙,他这口悬着的气才算落下。
鱼露回到自个的房间,知马元魁仍在身后亦步亦趋,当着面便取出了纸笔,只是落笔时有几分?犹豫。
马元魁自然看得?见,是专用的笔与细长的纸条,是鱼露用来与京城联系的飞鸽传书?。
马元魁一直知道,然而,这却?是头一次鱼露没有避着他。
他忍不住为自个辩解:“那?些话……方才是我?多嘴,我?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
“我?明白?。”
鱼露轻声打断他,手下终于落笔。写过方才抬头看向马元魁,“公子可要看一眼??”
马元魁忙是摆手:“不不,不用。”
鱼露却?是已然开口:“阿涧回程遇刺,性命垂危,请主子派人接应。”
“这?”
一个护卫而已,马元魁诚然能够看得?清几人间的心思归属,可他亦是掌事之人,深知京城的那?位断不会将一个小小护卫的命放在心上。得?用便用,不得?用的弃了便是。若每一个都要费心劳神,那?位怕是也走?不到如今这般高位。
此举,徒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