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无人。”
商队一行人停在驿站前,看着驿站内零散的几?人,照旧将马车引了进去。
甭管有没有人,他们?今天夜总要在此歇脚。
赶马车的人四下收拾妥当,待要抬手撩开车帘,着人将阿涧抬下来,忽见后?院转出一个人来。
来人一身粗布长衣,瞧着与一般打手没甚区别。唯那一身凛冽的气质,可见多半是军中之人。
来人径自?走到马车前,开口?道:“阿涧如今可好?”
“你是何人?”
马夫不识得他,当即抬手将人拦住。
来人这才道:“抱歉,我乃京中禁卫军统领楚庭舟。先前曾与长公主有诺,如今恐要失信于人,临走前特?言一声抱歉。”
说过,楚庭舟愈是直直地瞧着马车内。
林中有风,纵使车帘厚重,不免被?人瞧出些边角来。
马夫再次阻拦,身子横在楚庭舟与马车之间,正好挡住那个边角。
“阿涧重伤,不便起身与大统领回话。大统领既是不能护送阿涧回京,就不必废话了。”
马夫冷着脸,全程没有半点波动。
看来,楚惊春待阿涧确然用心,随行二十人,皆是身手了得的死士。
然则这般行为,却叫楚庭舟骤然觉出不妥来。
莫非,这马车上除了阿涧,还有旁的见不得人。
“是吗?”
楚庭舟沉声道,悄然握紧手中长剑,激战一触即发。
长剑嗡鸣,马夫听得清晰,手中大刀也握紧了些,甚至后?头二十人也一并进入待战状态。
忽的,一道清冷女声响起。
“都退下。”
轻飘飘的,没什么力度,却让人莫名一阵威压。
所?有人一齐退下,空荡荡的驿站,登时只余下楚庭舟站在马车前。
楚庭舟隐约觉得那道女声有些耳熟,一时间却也未曾想起合适的人来。
只微微后?退,一面留住安全的距离,一面双手一环,道:“冒昧打扰,并无别意。不知,姑娘是何人?”
正巧,一阵疾风掠过,无人在前头遮掩,楚庭舟抬首间清楚地望见马车内的情形。
宽敞的马车内,确然有一人躺着,面色苍白,显然是无力起身。
这不打紧,要紧的是,懒懒地坐在他身旁的女子。
未施粉黛,长发未束,只一绳结将一半头发在肩窝随意打了结。风掠过时,还吹动了她散落下额角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