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冲星就这么感受着缠绵病榻的感觉,等荥阳生好了后,办丧事的凶肆当然不会白养他,现在既然病好了,就自己打工赚钱吧。
荥阳生还挺有天赋,可能是本身遭遇凄惨让他非常能共情,很快,‘曲尽其妙,虽长安无有伦比’1。
原本东肆就挽歌唱的比西肆差一些,现在听说荥阳生唱的好,于是东肆两万钱雇了荥阳生,并和西肆打赌,要在长安城比谁家更好。
宋冲星看得很乐,那天长安城上万人聚集在一处,听东西肆两家的挽歌比赛。
毫无意外的,荥阳生一曲唱罢,闻者莫不泣焉。
荥阳生日子变好了一些,后来,他父亲来长安述职,家里的老仆人偶然碰见了他。仆人将他带回家,他大喜过望,谁知父亲认为他有辱家门,反又将他赶出家门,脱掉他的衣服,马鞭鞭打数百下,就这样将他仍在大街上,。
宋冲星拳头咯吱响:“……要……痛……死……了。”
零一只好嘤嘤嘤作怪逗宋冲星开心。
还好凶肆的人都是好人,在老仆人带荥阳生回去的时候,不放心跟了过去,听说他被父亲鞭打昏死在大街上,都很难过,派人去给人收尸。带回来,发现他还有一口气,就一碗水一碗水地喂给他。
月余,他手脚还是不能动,身上溃烂的地方都发脓了,和他一起住的人很烦他,一天偷偷把他丢到路上了。
还好路人可怜他,给他一口吃的。慢慢地,荥阳生好了些。但他现在变成了乞丐。
虽然知道会痛但不知道会这么痛,宋冲星咬牙切齿:“零一,求调低五感!”
荥阳生就这样行乞,浑浑噩噩,某天,李娃看到了他,也听说了他的事,便留下了荥阳生。
宋冲星松了口气,总算是过上正常生活。
接下来,李娃帮他调养身体,养好后,李娃问他还记得从前的学业吗,得到十之一二的回答,李娃当机立断带人去书肆买了书百金,让他投身学业,当他困了,就说:“我们来作首诗吧。”
后来,当李娃认为他学的差不多应该他去应试。他去了,登甲科。
李娃觉得,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荥阳生泣曰:“子若弃我,当自颈以就死。”2
……
荥阳生和李娃,后来在一起了,被世人传颂。
宋冲星还来不及等到故事结局,便被拉入下一场。
凄婉泣泪的声音如江海般进入耳朵——“没来由犯王法,不提防遭刑宪,叫声屈动地惊天!顷刻间游魂先赴森罗殿,怎不将天地也生埋怨?”3
宋冲星知道,她在窦娥冤现场。
弹幕:
“哇哇哇!没听过!”
却是转眼,刑场鲜血飞白练,六月下飞雪,那监斩官还道:“不知亢旱三年的说话,准也不准?且看后来如何。”
宋冲星接过雪花,发愣着。
她现在是一个旁观者,不是故事中人。
旁边有人啧啧称奇,叫她回家吃饭,她茫然地回去,路过书肆赖皮着逛了一圈,录下了这些时期的书。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书,重要的还数那些戏曲,而现在她是戏中旁观人。
路过一个茶舍,内里有人讲着三国的故事,宋冲星向观众解释道:“这也许就是三国演义的雏形之一了。”
她到家,这家里有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她吃了口饭,随即感到腹部绞痛。
那位妇人慌了神:“孩儿,你如何了!哪里痛?”
宋冲星说出了她能说的最后一句话:“快跑!”
饭里有老鼠药啊!
她想起刑场那偷偷摸摸的一个人,还有眼前妇人背后那不怀好意的男人,两人做了什么交流。
不是是赛卢医,也是赛卢医之流!
……
直播画面切换。
宋冲星悬停在众多云朵之间,神情肃穆。
她揉了把脸,自言自语:“这该怎么活下去啊,饭也不能随便吃,还要提防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