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身份证,也没钱,也没手机,加上必须得赶紧走,不然被陈茂芳发现自己儿子的坟被挖了,他不得把自己的皮给剥了。匡放根本没多少思考的时间。
在他刚蹬到郊区,陈家就开始全城搜人,匡放一路躲,一路骑,骑了将近十个小时。
雪路难行,车胎动不动打滑飞出去,最难以忍受的就是寒冷,匡放冻得知觉都差点没有了,浑身骨头都冷得发疼。
而且,这阵子路上都碰不上什么人,又怕碰见的是陈家的人,总之搞得挺狼狈的。
匡晟问他害怕吗?他说挺怕的,回来了就不怕了。
“陈茂芳想让我过完年再回,我待不下去了,就提前回了,他估计气几天,没多大事儿。”匡放从桌子底下牵住格子言的手,格子言没法包饺子了,就静静地听着。
“放哥,我差点以为你回不来了。”赵想成抹了抹眼睛,“而且公主这段时间也好帅的,我差点移情别恋了。”
匡放眼睛微眯,“几个月不见,你用成语的水平还是很烂。”
匡放不打算跟他们寒暄太久,他扭头看着格子言,“公主,你现在是不是想去洗手间?我挺想上个洗手间的。”
格子言在没看匡放之前,下意识就要直接回答不想,结果目光一瞥,就对上了匡放意味深长但灼热非常的眼神,他语气一顿,“是挺想的。”
洗手间里,匡放没火急火燎地要先亲格子言,他捧着格子言的脸,将人抵在墙上,“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瘦了?我走的时候你不长这样啊。”
他给手里哈了口气,直接把手探进了格子言的衣服里,沿着腰摸了一整圈,“真瘦了?想我想的?”
熟悉的人和熟悉的语调,匡放还是那个匡放,没被陈家折磨得变成不认识的样子。但尽管刚洗了澡,他还是一脸的风尘仆仆,眼窝下陷,脸越发瘦削,像是在那个穷苦地方吃了十年苦似的。
格子言这会儿不跟他呛,点了下头,“是挺想的。”
“我也想你,”匡放低头咬了口格子言的鼻尖,见对方皱眉才依依不舍地松了口,“我在陈茂芳那儿,每天都想你。”
格子言攥住匡放地手腕,“陈家怎么会愿意放你回来?”
“想放就放了呗,”提起陈家,匡放的眼底闪过讥讽的神色,“陈茂芳估计是上了年纪,耗不过年轻人,我听他们那管家说,他不仅有糖尿病还有高血压,他要是还想多活几年,就只能放我走了。”
“陈家怎么样?”
“还行,挺自由。”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比在家属院还自由。
匡放低下眼,“干嘛这么看着我?心疼了?”
“有点,你不照照镜子?”格子言说,“你像挖矿回来的。”
“”
“我到陈家的时候,发现自己裤兜里还有你给我的几颗糖,嘿,我一天吃一颗,吃完了才认怂开始在陈家吃饭,”匡放搓揉着格子言的脸,“我本来以为挨几天就能回,结果陈茂芳还真挺狠心,难怪我妈我舅都不乐意和他一块儿呆着。”
“”格子言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很不会安慰人,也不擅长倾诉,过了半天,他想了想,摘下眼罩,抬头亲在匡放的唇上,“欢迎回家。”他轻声道。
他罕见有这么主动的时候。
匡放眼睛一热,只觉得窝心得要死,一兴奋,抬手就掐着格子言的下巴重吻了下去。
格子言被他吻了一会儿便站不住脚,匡放捞着他亲得更深入。
在陈家这几个月,匡放最惦记的就是这一口。
到格子言实在是扛不住时,伸手用力捏了把匡放的肩膀,对方才放开他,却又把他牢牢抱进了怀里,“跟在梦里抱着你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越抱越用力,让格子言隐约觉得自己快被揉碎了,他拍拍对方的肩膀,“行了行了。”
“我今晚跟你一块儿睡,我不回去了。”匡放改为搂着格子言的腰,蹭了蹭格子言的颈窝,男生头发没怎么吹干,湿湿热热的,挠蹭得格子言忍不住把头往墙上靠。
格子言:“我觉得你还是回去比较好。”
“你没看见晟叔胡子拉碴的?”
几个月没剪头发的匡放,头发长起来了,却没像之前那样如海胆一样往四面八方照着,长度到了额间,以前的明快减了几分,阴郁又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