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对她的婚事有完全的决定权。
除非她或者徐季中的谁死了,否则父亲一定会为了两家之间的利益关系而将她嫁过去。
她走到这一步,是沈晗霜害的吗?
若不是父亲轻视她这个女儿,只知利用,毫无温情,他会在明知徐季并非良配的时候还执意要推她入火坑吗?
她应该怨的,应该恨的人,当真是沈晗霜吗?
还是说,只是因为不能恨那个罪魁祸首,她才会一次次迁怒于旁人。
沈晗霜方才说,父慈子才孝……
父慈子才孝。
李荷月在心里又过了一遍这句话。
不知在明府的侧门外站了多久,李荷月才定了定神,快步朝李家回去。
李家要遭祸了,她的确该早做安排。
但不是为旁人,而是为自己。
翌日,明府内。
许多人都在李家门外远远地看着太子亲兵查抄李府,但明家的人没有这个心思。
明府上下都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明老夫人的寿辰。
明面上,明老夫人是刚病了一场,风寒眼看着才开始转好。明府自然正需要一桩喜事驱一驱病气。
而即便没有这桩事,明老夫人的寿辰也该大办。难得不仅沈晗霜在洛阳,沈相今年也来了明府,明家上下自然都会好好准备。
与此同时,沈相正在自己住的院子里为明老夫人准备生辰礼。
他从长安带了几份礼过来,但犹觉得不够,便想再亲自画一幅画添上。
此事还瞒着明老夫人,但沈晗霜知道爷爷要送外祖母一幅画作,便特意来为他研墨。
“爷爷都许多年不曾作画了,竟还是画得这样好。”看着桌面上已经完成了大半的画作,沈晗霜不由得叹道。
沈相笑了笑,回她:“你就没有不夸我的时候。”
“这是要给你外祖母做生辰礼的。若有不好的,该为我指出来,我也好作得更完善一些。”
沈晗霜软声道:“爷爷怎能不信我?我觉得这画不需要完善,已是十分完美了。”
“待爷爷画完,外祖母收到了,肯定也觉得好。”
沈相眉目温和道:“她恐怕也与你一样,即便有哪里不如意的,也都只会夸,不会批评。”
“爷爷是太谦虚了,竟听不了真话。”
“好好好,说不过你。”沈相无奈道。
两人正说着话,沈相身边的一名护卫在屋外禀报道:“相爷,江首辅从长安送了信过来,还有给老夫人准备的寿礼。”
沈相:“拿进来吧。”
他忽而想到了什么,看向自己身侧的沈晗霜。
“江家命案的全部内情就快要对外公布了,你可想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