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澜啊!”二太太叫她。
“二婶,您说。”
“你们车行不是槟城和马六甲也都有吗?你把她放去槟城或者马六甲吧?”二太太跟叶应澜说,“免得她还来找嘉鹏。”
为了她儿子就要让人家姑娘离开熟悉的城市?再说了,槟城和马六甲自己到底不常去,一个姑娘家在那里怎么样,未必能及时知道。她也不放心。
叶应澜说:“二婶,槟城和马六甲有点远,我们没办法完全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人要真想去,一天半天的功夫也就到了?”
被叶应澜这么点拨,二太太立马反应过来:“应澜,你千万要跟车行里的人说,看见嘉鹏过去或者看见那个女人乱跑,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跟你说了,你这几天把嘉鹏看住了,过个几个月,他这个兴头去了,还记得那个姑娘。”大太太劝二太太。
叶应澜转头跟大太太说:“妈,我奶奶刚刚摇了电话来,想问问,我们去香港备点什么?我说等跟您商量了再回她,您帮我回去参详参详?”
大太太站起身来:“我跟你回去,我已经备下了点东西,跟你一起看看还添点什么。”
婆媳俩走出西楼,大太太呼出了一口气,她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走进了东楼。
“我娘家兄弟姊妹多,他们都在香港,你一下子也理不清,东西我让人备下了。等送来了,我跟你一起对一对。你就这么回你奶奶?”
叶应澜低笑:“妈,嘉鸿跟我说了,您都备下了。是嘉鸿让我找个借口,让您能出来,要不然您还不得陪二婶一下午。”
大太太笑出声:“你们啊!”
“在说什么呢?”余嘉鸿走过来。
大太太直摇头:“叫你去休息,你就知道跑来跑去,给我上楼去,等下晚上还要应酬呢!”
“走了,咱们上去了,不惹妈烦心了。”
余嘉鸿带着叶应澜进了起居室,见叶应澜郁郁不言,他拉着她坐在沙发上,问:“不要去管二婶那些话。这事还得看嘉鹏的态度,你也看到了,阿公不是一个完全讲求门第的人,其实他也是为了讨生活才来南洋的,只要人品好就行了。”
又是这种话?叶应澜实在忍不住,问“你凭什么认为那个姑娘喜欢嘉鹏或是说想嫁进咱们家?”
余嘉鸿愕然,上辈子秀玉是嘉鹏的妻子,所有人都说秀玉和嘉鹏鹣鲽情深,他就没想过秀玉不喜欢嘉鹏,这从何说起?
叶应澜仰头看他:“那个姑娘说了几遍,她不想嫁嘉鹏。你们都认为她说的是假的?你在阿公面前说那个姑娘的好话。你也赞成嘉鹏对于女孩子是被绑走的不关她的事,我觉得都没错,就是……就是……觉得不对劲。”
余嘉鸿仔细回想刚才的场面,好像秀玉确实不想嫁嘉鹏,这怎么可能?
他仔细回忆,上辈子他回到南洋,和秀玉一起重振余家,他对她是敬重,是信赖,她对嘉鹏一往情深这一点他从未怀疑过。毕竟嘉鹏为了娶她,顶住了多少压力?她也是为了嘉鹏,护住了余家的血脉。
在他心里,嘉鹏是堂弟,秀玉何尝不是妹妹?所以这辈子,他希望嘉鹏和秀玉也能白头偕老。
现在应澜却提出了这个问题。
叶应澜想着还是说清楚:“成亲那天,我本来只想取消婚礼,并未想过要和你成婚……我刚才是推己及人,我最初的目的不是为了咱们家,而是想要帮秀玉。”
余嘉鸿从回来那一刻,心都是滚烫的,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这辈子要跟她在一起,他要和她成亲,从未想过叶应澜不想嫁给自己。
然而现实是,没有上辈子记忆的叶应澜,为什么想要嫁给自己?
余嘉鸿正色问叶应澜:“应澜,你不想嫁给我吗?”
叶应澜见他脸色变了。不好好说说他,他哪里明白?
“我揭开头巾的时候,是想取消婚礼的,哪怕爷爷、姑父决定了,我也想取消。你说要娶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妥协了,但是我知道这样不对。”
余嘉鸿听见这话,脸上血色褪尽,难道真的是他一厢情愿。明明才几天,他们的感情进展很顺利,他握住她的手:“应澜。”
被他这么看着,就像拜堂那天,初见他就进了自己心里。
他的表情让她心疼,叶应澜说:“可能世间真的有一见钟情,你跟我说‘我娶你!’我就心动了。我喜欢你和我被安排了,是两回事,不是吗?”
余嘉鸿轻轻呼出一口气,幸亏她对他一见钟情了。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应澜,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可能男人真的很难完全站在女人的立场上去想问题。以后如果我没想到,你要像今天这样及时提醒我。你说得很对,我们一直在枉顾那个姑娘的想法,哪怕她一再提出不想嫁嘉鹏,也没当一回事。”
“嗯!所以刚才我找了家宅安宁的理由,让那个姑娘去车行做事。”
余嘉鸿抱着她说:“所以早上,我也找了为国内买车需要你的帮助,而让阿公答应让你出去做事……”
叶应澜听他说要怎么走余家挂米字旗的航运船队,将筹得的款项,给国内买物资,尤其是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