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出了一段路之后,崔棠迎了上来:“长兄伤势如何?”
“长兄好着呢。”崔琅叫苦道:“你倒是该关心关心你的次兄!我腿都要吓软了!”
崔棠懒得理他:“父亲寿辰,长兄可会回去?”
“长兄非但会回去,且连寿礼都备妥了,可见一直是放在心上的。”崔琅说到此处,不免叹息道:“阿棠,你觉不觉得,长兄在父亲面前最吃亏之处,就是做的太多了,说的太少了。”
一顿后,又补道:“偏偏长得又太好了。”
崔棠看他一眼:“?”
“你想啊,长兄这张脸,哪个男子瞧了不嫉妒?须知父亲也是人,每每在气头上瞧见长兄生得比他好看这样多,且又不像他,岂不越看越气?”
“……”崔棠给了他一记“不太懂你们男人”的眼神,道:“那你断是没这些烦恼。”
无论是“说的太少了”,还是“长得太好了”——
毕竟她家次兄,哪怕是今日多读了一页书,都恨不能请个腰鼓舞狮队吹打庆贺好叫所有人都知晓。
至于长相这一点,更是摆在明面上的。
“那是。”崔琅先是赞成点头,下一瞬才品出了异样:“不对……崔棠,你什么意思?连自个儿也骂是吧,合着咱俩不是共用一张脸呐?”
兄妹二人斗着嘴,一路没停下。
末了,崔琅忽然压低声音问:“阿棠,今日长兄英雄救美之事……你如何看?”
“哪里来的英雄救美?”崔棠道:“那分明是英雄救英雄吧。”
崔琅想了想,点头:“倒也是。”
又不免道:“如此一说,倒愈发般配了。”
崔棠扫他一眼:“你成日胡说些什么,莫要忘了长兄同你一样姓崔。”
崔家子岂能娶另外三大家之外的女郎?
“你这就局限了吧?”崔琅道:“长兄都从军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且想想,若二人能排除万难,冲破世俗礼制……岂不与长兄这身惊天动地的反骨十分相衬?”
“嗯,很好。”崔棠评价道:“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听多了,八百竿子都打不着的,却是头一回听。”
长兄与那常家娘子眼看着都不熟呢,他倒在这儿替人家两个可歌可泣上了。
见次兄俨然还不服气,崔棠又建议道:“且不如回城之后,你去父亲说一说,问一问父亲的看法?”
“得了吧,父亲是要过寿,可不是要折寿。”
月色下,兄妹二人身影渐远。
同一刻,常岁宁已经睡下。
今日段氏已使人来看过她,并送了些补品过来。
晚间无绝言出必行,坚持给她念了段静心咒。
托补品和静心咒的福,常岁宁睡了个极沉的好觉。
翌日和往常一般时辰醒来,待洗漱更衣罢,即带着喜儿和阿稚出了禅院。
“女郎,咱们要去哪里?”
常岁宁:“积功德去。”
喜儿了然——明白了,女郎这是要去大殿和其他女眷一同听大师讲经,做早课吧?
然而今日早课之上,却未见常岁宁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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