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门开了,他抬头去看,就见到头上缠着绷带的自家哥哥,抓着被子就没出息的哭了,完全忽略了来人面上一片阴翳。
陈玉衡走过去望着泣涕横流的陈天汉,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都是因为你,他跑了,跑了!”
在陈天汉就快要断气的时候,皇后来了。
“衡儿!他是你弟弟。”
皇后跑过去,推开了陈玉衡,将陈天汉护在身后。
“你刚刚是要亲手掐死你的亲弟弟吗!还有谁跑了。”
“我的猫”
咚!一声闷响,皇后抄起手边的花瓶仍了过去,陈玉衡头上的绷带显现血痕。
“就为了个猫,就要掐死亲弟的混账东西,本宫怎么就生了个猪狗不如的你!”
那个花瓶许是砸到了旧伤,血止不住的流出绷带,顺着额角流下,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看到此景,又心疼地上前抬手查看伤势,被陈玉衡一把握住手腕。
陈玉衡阴翳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就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大笑出声,皇后被他吓到了,挣扎着想把手抽出来。
“哈哈哈哈,猪狗不如”
“衡,衡儿,母后知道你生气,但…”
皇后话还没说完,就被陈玉衡打断“我这么猪狗不如,都是因为母后你就是个猪狗不如的人。”
“你是不是疯了,放肆”皇后抬起另一只手要打。
陈玉衡接住迎面而来的手,嫌恶的表情眼神,让皇后怀疑他仿佛在看什么蛆虫。
“我怎么会疯了,当初为了让父皇来你的椒房殿,你骗年幼的我给孪生大哥喂毒药的事您忘了吗?”
外面狂风阵阵,似要下雨,狂风卷着树叶,发出声响,宛如私语又像谁的哀叫。
什么!萧儿都病了,他居然都不来看看,我知道了,都怪柳美人这个贱人。
衡儿不是最喜欢哥哥了吗?给哥哥送药好不好。
母后,萧儿好疼。
哥哥不是生病了吗,为什么会吐血。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薄情的父皇,还有你弟弟。
母后……
轰隆,闪电照亮了点着烛光的寝屋,也将陈玉衡的脸照的一半明,一半暗,望着这张脸,皇后尖叫了一声晕了过去。一场秋雨终于落下。
“哎呦,殿下这么也不披个衣服”
郑公公急吼吼地,给他披上了带绒毛披风,整理妥当,看着望着宫门前御道的陈望舒,出声劝慰“殿下,侍读大人不是来信说今日有公事来不了,等处理完再来教殿下不是吗”
陈望舒将目光从御道移向他“从上次玉兰坊分别,他已经三天没来了,伯伯,你说,我闯了大祸,他回来还是我的少傅吗?”
“当然了,怎么不是呢?”
“不,他不会回来了,他说他再也不管我了,他说的”陈望舒将眼泪含在眼眶里,哽咽的喃喃回应。
“他那是气话,要是不管你,为什么还把你带出那烟花之地,还给你解毒。”
“不是的,他只是收到文书,接了任务,随着锦衣卫去登记狎妓的官员的时候,恰巧碰到我的,他怕我给皇家丢脸,所以送我出去的”
陈望舒单手抓着披风结绳,一滴泪随着脸颊落下“他肯定讨厌我了,我一直和他说要把他换掉,我这么坏,又不乖,脾气差,他讨厌我是应该的。”
结绳和胸前衣服被死死揪住,身体像受到重击一样,微微俯身,努力试着笑着但是脸部不受控制,眼泪如断线珍珠滚下“我这种人,根本不配拥有朋友,我知道的,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贪婪了,才会被老天惩罚,我不该贪恋自己不应该得到的东西,我生来就是个错误”
郑公公心疼地将他拥入怀中,看着他的眼泪也忍不住老泪纵横“是谁和你说的呀,什么不配,什么错误,都不是,你是天之子,生来尊贵,世间奇珍万物都应入你怀”
天又下起了雨,他被送回了房,他坐在铜镜面前,听着雨声想起他因下雨滑到穿越,他现在能在这里,可能那个世界的他已经死去了,他再也见不到父母和朋友了。
都怪他,怪他贪玩,明明第二天早上有很严厉老师的课,他还是仗着大家的和善,让他们带他打游戏,才会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