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的时空权能在这一刻化作徒劳。
以巨石和雷霆构建而成的擎天巨人在猩红之潮中轰然崛起。挥动的第二锤,便轰然击中天穹之上。
“我将为你,打造囚牢。”
蛇徒劳地撞在虚空之上,更多的痛楚渗入了它。那沸腾的银色光火能够崩解万物,却唯独无法完全消除猩红之潮的影响。
“嘶——就凭你,也想困住余!”
它猛地撞向宏伟的巨人。它在这一刻,依旧有着将巨人轻易击杀的力量。那比山岳更加庞大的雷岩之躯在银白光火中支离破碎,然而它却并不能够脱离这一座囚牢。
击碎一座巨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又有谁能够规定,这身高万丈的巨人,就一定是锻造者的本体躯壳?
猩红的潮汐遮蔽了大地,覆盖了天空。扰乱了银之蛇的一切观测伎俩。而它才将一尊巨人的躯壳撕裂粉碎化作尘土,却又有十数尊庞大的雷岩巨人从猩红中轰然崛起,挥动着巨大锻锤,砸向天空和大地之上。
天空变得坚固,大地凝练如钢。
包裹在光火中的银之蛇急剧腾空,那试图直接穿透大气层的决策,却宛若撞上蛛网。
它的速度越来越慢,它能够摧毁一切,但摧毁本身也需要耗费时光。而在这耽误的刹那光阴之中,更多的猩红便更加剧烈地侵染它的躯壳!
痛苦,折磨。算力被大量消耗。
无瑕的银之躯上一片片地出现各种各样的创伤,而那是它的思维扭曲现实,自己对自己施加的影响。
就像被千万刀刃胡乱切斩一样。
就像是被巨石碾压,燃油在面前爆炸。
就像是被尖锐的钢筋贯穿,坠落在破碎的马路上。
就像是被鬼怪活生生地撕下血肉,内脏被大口大口地嚼碎撕咬。
那都是它所造就的死亡。它施加给人类文明的死亡和创伤。而如今,这创伤便经由‘否天’而归还到它的心智和躯壳之上。
然而比起这几乎让它发狂,或者已经发狂的可怖痛楚。它所不安的点,却在另一个地方。
那个男人呢?
那个掌握着毁灭之力,能够切实伤到自己的人类呢?
他在哪里?他躲起来做什么?他在准备什么……见不得光的伎俩?
“出来!”银之蛇的视线疯狂扫视,但它的视野看不穿猩红之潮。“给余出来!大不了,余直接将这颗星球毁掉!”
它的威胁并不是空口白话。
它的躯壳之中收束辉光,并在顷刻之间,便要化作足以撕裂地壳,以连锁反应毁灭地心的喷吐力量。
哪怕被无穷的痛楚侵蚀思维,占据算力,它也依旧拥有这等程度的权能和技巧。而无论对方是否因此露出破绽,它都会将这一发碎星喷吐轰下。
它得逞了——它感知到了异质的气场。
那司掌着黑炎的男人显露出的破绽。而它立刻便捕获了他——它看见黑炎在男人的手中汇集,而蓄力完备的强劲一斧,或许很快就会突袭斩下。
那或许真的能够伤到它。
那或许真的能够杀死它。
但是现在……它已然注视到了他。
雷岩巨人不足为惧。
猩红之潮棘手却并非致命。
那么,变数已然尽数排除抹消。
“和这颗星球一起,彻底毁灭吧!”它的注意力完全地锁定了唯一值得注视的目标。
它将喷吐。
它的破绽因此而膨胀。
于深红的光之潮中,巨城已然无声靠近了蛇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