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朝,文景四年正月二十八,京城。
离京城最近的码头,距京城也得有五六十里路,谢初夏站在船头处望远,目光清柔中带着几分的惊奇之色。
她终于来到这大雍朝最为繁华,也是最为神圣的地方了。
“四妹妹,外面冷,快回到舱里,咱们一会儿就要下船改换马车了。”
唤她的是谢四郎,她的堂兄。
谢初夏父早亡,这一房也只剩她与嫡亲兄长谢修远二人,至于母亲,呵呵,不提也罢。
“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哥哥会不会出来迎我们,待会儿下了船,还是派人去知会一声,别让哥哥出来了。”
谢四郎笑道:“你哥哥最疼你,得知你要回京,自然是要亲自来迎的。”
谢初夏嗔笑:“那四哥和五哥最疼的就不是我了吗?”
谢四郎被她一噎,笑着虚点了一下她的头,示意她赶紧进船舱歇息。
待下了船,几人稍做休息,换乘马车,开始往京城方向走。
谢初夏撩起帘子,看了一眼前方。
这里就是京城了吗?
只见城墙,果然是高大巍峨,便是通往京城的官道,也与别处不同,更平坦、更宽阔。城外尚且如此热闹,若是入得城内,尚不知有几多繁华。
谢四郎兄弟俩骑马护佑在她马车两侧,见其眼神中有几许好奇,笑道:“日后妹妹要在这京城住着呢,有得是机会四处游玩。”
谢初夏浅笑,扭头道:“四哥的未婚妻也在京城呢,明日可要携礼去拜会?”
谢四郎笑容一顿,伸手点点她,一脸无奈道:“你这丫头,连哥哥都敢取笑了!”
谢初夏的笑容浅了浅,低喃道:“哥哥去岁抵京,也不知他现今如何了,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是否有人为难于他。”
谢四郎的眼神微微一闪:“我锦州谢氏的名号也不是虚的,哪个胆子大的敢来找谢家儿郎的麻烦?”
谢初夏脸上的笑彻底散了,冷哼一声道:“谁知道会不会是哪处的小鬼想要作妖呢!”
这话没法儿接。
谢四郎自然知道这么多年这位堂妹心中的芥蒂,只是如今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只得压下声音哄道:“咱们回府再细说,七郎也不是那等软弱可欺之人,再说,他背后还是咱们整个锦州谢氏呢。”
谢初夏似乎是被他说动,担忧的表情渐渐淡了。
锦州谢氏,绝不是无名之辈,谢四郎此次归京也是因为要回京述职,而且是得了吏部的调令才急急赶回来的。
虽然此番留京的都是几位小辈,但是谢家却无人担忧,倒是让不少的京城权贵们好整以暇,想看看曾经辉煌的谢氏,是否仍然还有复起一日!
京城谢宅乃是一处七进的大宅院,按规制,二品以下官员是不得住七进的大宅院的,但是谢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