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媒婆看向被乱棍打得狼狈不堪,一脸痛色的贺红,虽然是询问,但是她也知道,多半就是贺家干的好事了
贺红这人啊,在镇上也是有名的人,十三四岁的时候亲妈去世,后面一直在家带着贺成军,从十四岁到二十七岁,等人到了城里找到工作了,这才嫁人
平日就是歪得很的,当年她老汉娶后老婆,娶一个被赶起跑,娶两个也被赶起跑,要说她没出力,想想也不可能
但是春媒婆觉得,这以前再是歪,现在人都分两边了,一个在城里一个在乡下的,贺成军还是个好的结婚对象的
前提是没有那些事
这什么滴点大什么赌的,她也只是听秦言她们说,这不能确定的消息,她也不好得罪人,就回的人说不合适,秦言还是希望闺女嫁近一点,家里有兄弟婆婆帮衬的,当时说的好好的
哪知道这贺家真不是省油的灯,春媒婆对她们的感官也刷刷下降,深深怀疑,她们确实就如同秦言说的那样,这是踩着她来骗婚啊
她春媒婆干了四十多年的媒婆了,那都是正正经经牵线的,可不干这些骗婚的龌龊事
你情我愿是一回事,故意藏着骗婚
奇耻大辱
“贺红娃子啊,你说话塞,我昨天是跟你说的好好的,这事不成吧?”春媒婆想着自己的媒婆信誉差点就没了,神色也逐渐不好看了起来
“这结婚,讲究的是你情我愿,结两家欢喜和睦,相亲说亲不管成功不成功,那也是要和和气气的,你们这搞的是撒子东西?”
“这要都是你们这样子,那以后还找啥子对象?直接跟以前土匪一样,我看上哪个就直接嫁娶哪个老,还有没有点哈数?”
贺红脸色就跟难看了,狠狠地看向这边的秦言还有阮丹青,她这辈子,就算是最难的时候,被那死女人折磨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狼狈过,全身上下就挨了打发痛,就没见过这么野蛮的人
“春媒婆,你昨天可不是啷个跟我们说的吧?你说还成,有些犹豫,那不就是也看上老咧?我说两句还不得行哦,啷个那么大的面子那么大咧脸”
“贺红娃子,这话能那么说?”春媒婆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我那么说是为了给你们留点脸,我说不合适,我再给你们找人,夸你两句还真觉得你们家娃娃是肉嘎嘎人人爱啊”
“个头不高,心还大,不是我踏血你,你看看你别个小树,又高又帅,同样是当女婿,你们屋头这个站到别个身边不害臊啊?”
“别个妹儿个把好长得好性格好有手艺会赚钱咧,凭撒子就一定看得上你们屋头哦,真是点脸都不要。这找对象,那都是有爱好咧,有的喜欢条件好的有点喜欢帅的,有的就喜欢会干活路咧,有点喜欢长得好咧”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莫拿个萝卜当白菜,搞不好还是个萝卜头,啥也不是”
春媒婆可不是那些个小姑娘,她这当了几十年媒婆的人,真当她是豆腐那就找错人了,给人一通教训,最后对着凑热闹的老老少少们解释
“误会,都是误会”
“没定亲,大家散了散了”
……
就光看几家人的反应,这件事都是非常清楚了,就是贺家一头子热,人家不同意还散布谣言
阮家是无辜的
但是
“哟嚯,贺成军这娃娃都看不上,你们家丹丹是想嫁啥子大官哦”知道归知道,也不妨碍有些人趁机起哄踩一脚
这也是谣言最险恶的存在,它随便出现,澄清却得花大半辈子甚至一辈子都洗不掉
秦言脸色一边,眉毛一横,张嘴就要朝着那边骂了过去
“啊”却突然一声惨叫声响起,所有人齐刷刷看了过去,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边,白白净净的贺成军突然掉下来的裤子,还有大红色的摇裤儿
低下白白净净、点点滴滴的小萝卜头
那,那个
谁说的看不上他就得看上大官的?
在场的所有男人,同一时间诡异地默契升起自己也行的想法
在同一时间,阮丹青第一时间视线一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双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她神情迷茫又懵懂,不由颤了颤眼睫,带着窸窸窣窣的轻颤传到大手主人那边,酥酥麻麻的,痒到了心尖一般,随即是温和带着几分低沉的声音
“别看,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