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荞摸了摸他俯在自己肩上的脑袋。
柔情似水的抚摸,浸润了他枯燥的心情。
“苏德。”她缓缓开口。
而他终于也放开了她,站在她面前,望着她的眼睛,听她说下去。
“苏德,我爱你。但我不会跟你回你的草原,为你生儿育女,成为你的妻子和你孩子的母亲。”
安荞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满眼都是他的倒影。
“我还有万里路要行。”
明明字字都轻柔,但从她嘴里出了口,却句句都铿锵。如一剂猛锤,砸透了苏德的幻想。
她,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在任何地方。
那会儿赛马,她在马背上时,带给他的那种越行越远的感觉,原来不是错觉。
安荞又一次伸出了手,摸了摸他的脸。多少次揉过他虎口的拇指轻轻地放在刚刚他被孙熙打伤的颧骨上,一圈圈化开他的疼痛。
他嘴唇一闭一合,想说什么,可怎么都说不出来。
“明天早上,来送送我吧。”
安荞放了手,低下了眉眼,走出了他的家。
苏德没有追上来,就像昨夜没有追上去的她。
她没有抬头看星星,只低垂着眸子。心思不在路上,一根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嘴边。
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她也不进去,靠在墙边,一圈圈吐出烟雾。往事也如飘浮的云烟,在她面前徘徊良久,终也飘散在了风里。
她踩灭了烟头,回了屋。
收拾完行李,她给自己喂了药,就躺到了床上。
药物的作用让她能安心地早早入睡,没有任何乱糟糟的想法,思维渐渐放空。
窗外有狗叫,远处有大货车驶过公路的声音,院门外头有马蹄声。
一夜过去,听觉比大脑率先苏醒。
安荞的生物钟往往比闹钟早一步醒来,刚睁开眼,手机便震动起来。
她麻利地收拾好自己,又把卫生间里最后那点洗漱用品装进了随身的包里。三个箱子一个包,把院子外头停着的车的后备箱塞了个半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