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把他葬到很远的地方,你想经常来看看他。于是,你问了妈妈,你妈妈说附近山上有公墓陵园,你便在那里选了一个位置让他安眠。”
……
在靳导的讲述里,好像真的存在这么一个人。
有些孤寂,带着点淡漠,像是静谧的雪色,在夜晚里覆盖住湖泊。
是他,也不是他。
“有一天,你照常去山上的陵园看他,下山的时候路过一座庄园,你抬头遥遥看了一眼庄园的阁楼。”
白叙就问:“之后呢?”
靳导笑了下:“之后,你下山离开,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念书游学,学了琴,参加体育竞技队,甚至是做了爱豆?”
“你有你自己的人生,你是游离在故事外的角色。”
她点了点白叙什么都没记录到的本子。
“你是被解读被结构的角色,剧本里没有你的生活细节和情感架构,你要自己补全这些无用的设定。而后当你在镜头里出场的时候,无用的设定会给你一种人物立住的从容。”
白叙低头看着面前空白的笔记本。
“你不用,也完全不要融进去。月亮照在水面上,不代表它落坠人间。”
白叙在心底嘀咕她的这句话。
……照在水面上的月亮?被解构的月亮?
靳导看他若有所思的模样,很是满意:“所以我才选了爱豆。”
爱豆在一群演员里,那种隔阂的感觉,足够带着恰到好处的突兀和惊人。
而白叙不只是突兀,更是惊人的漂亮。
()她还是有些惋惜:“当然,更主要的原因还是你好看。真是的,怎么没做演员呢?多标准的电影脸啊。”
靳导要一种角色游离感,所以选了爱豆。
她其实也不太懂爱豆文化,只粗略理解为唱歌跳舞的艺人,是歌手的gif版。
结果爱豆马上就告诉她什么是爱豆了。
这边做完围读,打开镜头想拟拍一下角色的状态。其余演员都没什么大问题,不够沉浸角色的也还有时间调整。
有问题的也是技术问题,一时半会儿修补不了,得磨。
只有白叙,他的问题让靳导怀疑过去五十多年的人生。
拟拍的内容里,只需要白叙走过就可以了。镜头会摇过去抓白叙的点,白叙都不用走位的。
结果镜头一过来,白叙下意识地就去看。镜头上摇,白叙抬眸去看,镜头平着过去,白叙侧脸去看。
就和膝跳反应一样,都成了本能了,镜头怎么过去,白叙都能抓到。
问题是……是镜头在抓白叙,不用白叙抓镜头啊!
靳导对着监视器,发出了迷茫的大叫:“啊?啊?!怎么一直看镜头啊?”
白叙又愧疚又委屈,眼巴巴盯着靳导:“导演我是爱豆,职业病是这样的。”
不是每个爱豆都这样,但敬业的爱豆,全是这样的。
都是爱豆了,如果不会本能性地抓镜头营业,那还得了?
失去营业能力,直接放弃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