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刀柄的指节泛白,路遥宁没想到他去江州是专程为了查她,但仍然头也不抬的回答:“我妈。”
“胡扯,你妈十岁就生了你?”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一副撬不开嘴的模样,吐出一口气,很烦地把叉子扔在桌上,“你又要提那个戒指是不是?没完没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胡说八道,骗了你一千万刀,罪该万死!”
即便是这样,她倒是一句也不提要还,江落城气极反笑,突然琢磨出一点路遥宁执着的可爱来,何况他并不是要问戒指,他从来也不是在乎戒指,他在乎的是她骗他。
诚然他们的婚姻并不坦诚,但是江落城自认只有隐瞒,没有欺骗。
“今天不提戒指,以后我都可以再也不提,但是,我再问你一遍,路遥宁。”江落城慢慢道,“那里面到底是谁?”
不需要被任何人走近
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不想说的嘴是撬不开的,路遥宁安静盘着手臂,不卑不亢道:“江落城,你查我是你的自由,但是你审我并不是你的权利。”
她姿态紧绷,他不得不柔和下来,江落城扭开衬衫最顶上的一颗扣子,微微俯身双手撑在桌上,沉声道:“我不是想审你查你,我只是想了解你。”
路遥宁很不自在的站起来想走,匆忙道:“我人就在这里,你问我就行,何必查我?”
江落城绕过桌子拉着她的胳膊,用的力道不重:“我问你,你会说吗?”
深眸凝望,路遥宁并不对视,见她不答,江落城又说:“我还去了猪脚巷,见了几个人……”
他的语气越发温柔,甚至轻轻叹了一口气,但路遥宁的情绪却难得一见的失控和激动起来,她推开他往楼上跑。
“我不用你同情!”
江落城轻轻皱眉,尝试着伸出掌心,想要摸一摸她的脸,想要安抚,路遥宁惊声尖叫,拨开他的手,眼角通红:“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遥宁!”
路遥宁跑回屋内砰的一声关上门,掌心贴在一起放在唇边,神经质地颤抖着,但是她也在努力尝试着冷静下来,并且迅速冷静下来。
没关系的,就算他去了,也不可能查到什么,路遥宁改过名字,又十几年未归,能认出她的几个老街坊她早就打点过,江落城不可能真正知道她的出身。
她早就不是那个瘦弱又满身脏污的小女孩了,没有人认得出她。
她反应太过度了,路遥宁摸了摸自己的脸,擦掉上面留下的一些生理性泪水,按住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整理好情绪,她打开门。
江落城就等在那里,他疑惑地、忧虑地、怜惜地深深看着她。
她反而受不了这种眼神,一丝一毫也忍受不了,她习惯了对峙带来的平等,争斗获得的重视,何况他们就要离婚了,迟来的温情是没有意义的。
虚情假意了这么久,何必在分别时剖出真心?
“我不需要你……用哄小女孩那一套,说什么要保护我那种话。”路遥宁吸了一口气,“你不会觉得你跑到我老家一趟,做顿饭,再施舍点同情,我们就能坐下来好好谈谈,敞开心扉,喝喝红酒然后痛哭一场,然后从此就爱得死去活来吧?不好意思江总,那是电视剧,还是最下三俗的那种剧情。”
他没有生气,她很诧异,反而更加不安,温热的指尖触到路遥宁眼尾的泪痕,她微微往后缩了一下。
有点痛。
“宁宁。”江落城低声说,“我不懂,我看不懂,你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原来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你忙你的,我忙我的。”
“你最近在忙什么。”江落城语气缓和,好像仍然打算好好聊聊。
路遥宁挑衅地看他一眼:“打算去英国,和祁若初。”
她逃避的方式就是激怒他,也一如既往的很有效。
江落城果然冷下脸来,面沉如水:“干什么去?”
“注册新公司。”路遥宁轻飘飘地说着,把话题带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