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约翰在盛和武馆挑战秦追这个七岁小孩不同,虎爷要打的擂台,是正经的高手对决。
洋人那边找来了练拳击的拳王,英国顶级的击剑高手,还有东洋的武士,虎爷这边只上两个人,一个是虎爷的弟子邓琦,若对面能赢过邓琦,虎爷才亲自上。
自清廷衰弱,接连在对外战争失利,加之大|烟泛滥,东亚|病|夫这个词也不知何时就传了起来,虎爷此番南下,便是应了东洋人的战书,要和他们以武分高下,证明中国人不是病夫,此乃中华武林盛事,新闻一登报便吸引了各方目光,盛和武馆的众弟子是又喜又忧。
曲思江来秦追家做客,忧心忡忡道:“师兄们都很高兴有这么个机会,用武术为我们中华儿女正名,只是万一虎爷打不过,那事儿就大发了。”
秦追眨巴眼睛,转头喊了一声:“师父,你和虎爷打起来能赢吗?”
侯盛元头也不回:“我和他顶多平手,我得过结石,那老小子肺不行,我们的武功差不多。”
卫盛炎扯着嗓子喊:“他们两个以前打过,从小到大一直平手,姓虎的拳法厉害着呢。”
秦追也发现了,卫盛炎和侯盛元都是冀北长大的武林高手,虎爷是津城人,本来就离得不远,说不定师父辈就认识了,所以在端午节赛龙舟的时候,虎爷和卫盛炎打招呼时就显得很熟。
秦追就回头对曲思江说:“你放心,我师父跑一百米只要10秒多一点,屋檐房梁说上就上,而且在我做出驱蚊药包之前,他用剑削了十几只蚊子,反应能力可强了,虎爷要是和他一个档次的话,正常人应该打不过。”
只要东洋人别把秦筑从南洋拉过来,虎爷守擂绝对安全,但秦筑对满人都恨成那个样子了,总不至于去做洋人的狗吧?
曲思江只听到虎爷有肺病,心里更不安了:“他还有病呐?”
秦追看他满脸忧虑,抱起砣砣放他怀里:“玩狗吧,别想太多了,我们的师父都不担心呢,我们担心什么?”
曲思江欲言又止,他们的师父聚在一起,不是斗嘴就是动手,眼中只有彼此,哪里有空分心给一个黄脸中年?
事儿发展到这一步,所有人都盯着虎爷的一举一动,虎爷在和手下的人出掉手中的货物后,便一直隐居院中,每日练功,并怎么在外露面,直到七月初,到了两边约好的比武时间。
比武地点在法租界的贝瑞诺尔大剧院。
这一日,剧院内外人山人海,秦追蹭着龙爷的人脉,领着卫盛炎、侯盛元、柳如珑、金子来还有李升龙、匡豹、曲思江等人进了剧院内部,发觉各个位置皆已坐满。
他根据自己混金三角时的经验猜测:“这么多的人,肯定有赌局了。”
龙爷过来接他们,闻言笑道:“所以才是三打二啊,洋人那边可想赢了,也是老虎年纪大了,若是换了他二三十岁那会儿
(),他敢让对面三个一起上。
卫盛炎左看右看11()11[(),看到角落里候着的何水英:“何兄,你也在这啊!”
何水英抬眼看他:“嗯,邓琦年纪轻,收不好力,虎爷怕把对面的打出人命来,让我在这候着。”
听他们的言语,虎爷对这场比武俨然极有信心,秦追也安下心来,坐在虎爷身后第二排。
虎爷头也不回,只是一直看着对面,手在袖子里掏了起来,对面的洋人都戒备起来,以为这黄脸汉子要掏枪,和他们玩美式居合斩。
虎爷掏啊掏,掏出一把山楂糕,往后一递,被一双小手手接过去。
秦追好奇地问:“虎爷,您怎么知道我在您后头的?”
虎爷哼哼一笑:“我闻着你身上的药香味儿了,孩子们,吃吧,这是一场好戏。”
秦追眨巴眼睛,旁边的曲思江已面露崇拜。
在少年人心里,遇事绷着脸的大人总失了几分从容,像虎爷这样身临大场面,还能敏锐察觉身后有小孩子,甚至有闲心情逗他们几下的,才更有高人的范儿。
秦追和师兄弟们分着糕糕吃,那个即将上台的邓琦也笑嘻嘻地来要:“给我一块呗。”
虎爷冷冷瞪他,邓琦怂怂地挪开了。
而在洋人那边,曾被秦追踢哭的约翰洛克哈托满脸好奇地看着对面,他摇着身边的中年人:“哥哥,你看,那是告诉我怎么治便秘的那个医生!听说他的父亲给太后治过病。”
雷士德医院的院长,马克洛克哈托先生向着弟弟指着的方向看去:“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