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能惦记工作了,我看还有的活呢。”秦追吃着曲思江做的裹凉皮,一边安抚罗恩,一边急匆匆去上班。罗恩:“那我爬山的时候要带什么啊?”秦追:“你出门前喊一下格里沙,问他,他才是登山专家!”民国节完整章节』()”格里沙和罗恩时差更近,且已经认识多种草药,秦追开好药方给他,格里沙陪罗恩采好药,等秦追有空了再来收拾。“在这里。”罗恩带着秦追到桌子旁边,药草被分类好摆得整整齐齐,草药的各个部位保存完好,这份严谨细致是典型的格里沙风格。秦追捡拾着草药:“挺好的,那我现在帮你处理这些药材,我先给路德维希爷爷用血府逐瘀汤,活血止痛,防止出现胸痹的症状,不然就糟糕了。”解除最要紧的疼痛、血淤和胸痹问题后,他再给人换补中益气丸,现在郎善彦留下的医学经验快不够秦追用的了,但是曲思江那儿有曲老爷子留下的笔记,里面就有治疗肠癌的记录。中医管肠癌叫做肠积、肠风、脏毒等,有些病人腹泻严重,甚至会拉脱|肛,这时候必须补中益气,玻尔兹曼手术后也腹泻,对症。秦追在现代给人割肿瘤,都是手术做完了就送隔壁去化疗,现在手头没有奥沙利铂和卡培他滨,真的很不方便。癌症是即使进行了手术也可能复发转移的玩意,光凭中药能不能保住老玻的命,秦追心里也没底,只能摸着阿玛和曲老爷子过河。等哪一天这两个人留的经验摸完了……秦追好像也没法指望朗善贤支愣起来也爆点经验给侄子,真算起来,现在秦追才是被摸的那个。“对了,格里沙今天的通感时间都用来帮我爬山和采药了,不能联系你,但是他留了这个。”罗恩突然想起这一茬,跑到床头柜旁。翻开他的童话书本,里面夹着一片树叶,是山毛榉树的树叶,叶片不大,但是这一串树叶的叶子完整,边缘纹理漂亮。秦追摸了摸:“这一串叶子的形状好像一个小人哦。”罗恩开心道:“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以后我把它夹在你最喜欢的德语书里好不好?格里沙最近也在看那本的。”秦追将书合起,重新夹好叶子:“嗯。”这次采药还算顺利,有些瑞士没有的药,秦追也尽量找了药性相似的来替代,就这么积累了一篓药材,不仅够玻教授喝一个月,连罗恩喝的药秦追也准备好了,毕竟药都采了,秦追在哮喘领()域也做出一些成绩,他治不好罗恩的心脏,还治不好他的支气管吗!秦追现在也不在玻尔兹曼面前掩饰自己的存在了,他亲自附体罗恩,把药熬好送到玻尔兹曼面前。玻尔兹曼看着那黑糊糊的药汤,面带犹豫:“罗尼??这是什么?”罗恩腼腆道:“是药,除了难喝没什么毛病,我也在喝的。”在物理史留名的玻尔兹曼的智商是不需要怀疑的,他只用视觉也能判断出这药的味道好不了,老爷爷沉默许久,才在“死马当活马医”、“我都这样了已经不能更糟糕”的心态驱使下捏着鼻子将药一饮而尽。“yue——”大胡子老头差点被那味儿熏得吐出来。罗恩也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为了我们的健康,朋友,干了!……“我就不信我用年做单位给罗恩调理,还对付不了他的哮喘了,菲尔,我发现随着医术的进步,我的事业不仅没有更顺利,反而挫折越来越多。”秦追恨恨磨药,把不会让知惠和罗恩听见的抱怨说给了菲尼克斯。可能是小毛子和荷兰仔性格比较成熟,秦追偏向于找他们吐槽,有点把他们当同辈人处的意思。菲尼克斯做着法语作业,肯定地说道:“看来最近有越来越多的麻烦病人找你了。”秦追:“多到我每天午睡过后都不想出门了。”他是下午两点上班。菲尼克斯:“根据我的人生经验,除了我妈妈和蒙斯特医生这样上班前要突破千难万险的女性会喜欢上学和上班,大部分人都不喜欢上学和上班。”哪怕是二十世纪初,大部分人一想到要去上班,也会变得不想动弹。菲尼克斯:“我们现在一天能通感100分钟了,以后我早上和晚上各陪你50分钟好不好?至少你下班这段路让我陪着吧。”好心的少爷仔想用自己的陪伴消解秦追满腹上班上出来的怨气。秦追很不好意思:“那你就要看到我没素质的一面了。”菲尼克斯想,寅寅这么温柔可爱的人,能没素质到哪儿去呢?第二日,菲尼克斯在他的早八点,秦追的晚八点上线,而秦追依然没能按时下班,而且提着棍子把一个提着三叔衣领就要动手的混混打了出去。“正骨本来就痛,你去何水英的医馆也得痛,把你治好了就得谢谢大夫!还敢对大夫动手?想死我这就成全你!”菲尼克斯还没见识到秦追的素质,先见识到秦追的身手,那真是把成年男人压着揍!秦家棍传人打完医闹的家伙,淡定回去坐好,铜头木棍摆一边,继续上班,这下所有病人都老老实实了。又过了一阵,六松被人赖药费,赖账的人骂骂咧咧,秦追一听立即起身,过去把人喷了个狗血淋头,然后宽限对方晚些时日还钱。“一时困难可以,少去找妓就能省钱还我了,但你要是想赖账,看我整不死
你!()”放完狠话,秦追坐回桌后,戴着口罩,冷漠地看着眼前拿着加号的洋鬼子:≈ap;ldo;你哥不是医院院长吗?到我这来干什么??()?[()]『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雷士德医院马克洛克哈托的弟弟,约翰洛克哈托尴尬地笑,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发烧了,医院里治不好,只好找你来想想办法。”秦追:“先量体温。”385,的确是高烧了。再用听诊器一听,肠鸣不对,咕噜噜和打雷似的。约翰虚弱地问:“我打听过了,你在去年的疫区用一种叫葛根芩连丸的药治好了很多人,可以卖我一些吗?”秦追给他把脉:“那是治疗湿热阻滞型肠胃炎的药,你这个是脾虚型的,要吃四君子丸,乱吃药反而会加重病情,还有,谁和你说我去过疫区了?”约翰在怀里掏了掏,摸出一张报纸,秦追接过来一看,还是侯盛元发的那篇“杏游去疫区”。秦追问:“你们都坚信我是秦杏游?”约翰呵呵笑着:“反正我信,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二个像你这样好看还医术好的人了,我见过很多医生,他们就算原来好看,做医生以后也丑了。”秦追:不是说不同人种的审美有壁吗?格里沙、菲尔、露娜和他一起长大,看他时自带美颜滤镜也就算了,这个洋鬼子怎么也这么说?不过学医是有点费颜值,整日里熬夜加班,不知不觉头发就没有了,体型变臃肿了,皮肤出油长痘了。秦追上辈子仗着年轻,一直是老钱回春诊所里唯一不秃的大夫,这辈子正是花骨朵一样的年纪,他才十岁,自然状态也比较好。他开始写病历和药方:“你烧成这样,在我这观察一晚上吧。”约翰:“住院是吧?好的,没问题。”在秦追接手的所有病人中,约翰绝不是最难收拾的病人,比他严重的还有好几个,因此秦追让人去躺着,多喝温的生理盐水,然后继续看下一个,他今天加了八个号呢。结果没一会儿,马克院长带着全家过来了,还领了个牧师,一群洋鬼子在那哭哭啼啼念圣经,约翰安然地躺着,双手交握,仿佛下一秒就要离世。在他们眼里,一旦出现炎症,的确是可以准备等死了。秦追端着药面无表情地对牧师说:“劳烦让让。”待人挪开,秦追把药碗一递:“嗟。”约翰满脸悲戚,无比虚弱地爬起来,手颤抖着,如果秦追不知道他的生理指标大多还行,八成也以为这货要不行了。一口药入口,约翰立刻不虚了,连滚带爬的趴到床边想吐,被秦追毫不留情地掐着下巴将剩下的药灌了进去。他用英语毫不客气地骂:“得一点小病要死要活的,毛病!而且你又不洗澡,你们一群人都不洗,臭洋鬼子把我的病床都薰臭了。”秦追对病人的态度通常不坏,但对生|化武器永远没有好脸,他骂骂咧咧地走了,留下一群尴尬的老外。()“约翰病得不重吗?”“医生说没事。”“我们真的臭那么明显吗?”老外们在乎臭不臭的问题,因为他们真的体味很重。站在秦追身边的菲尼克斯大气都不敢出,只偷偷低头闻自己。秦追没好气道:“你不是才晨浴过吗?刚洗完澡就有味儿就完蛋了,你还没完蛋,别闻了。”骂完约翰还没完,因为还有女支|女偷偷来找秦追拿药,秦追给了她们伤药,听其中一人说“梅儿死了”,然后秦追就和她们一起骂老鸨和瓢客,那些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之后秦追又去检查各处卫生,收拾药材,和朗善贤、郎善佑、五福整理今天开的病例病方,把三叔训了一顿:“正骨的时候为什么不喊人帮忙?你这小胳膊小腿给个一米八的大块正骨不带人?对方还不讲理,你差点让人打了知不知道!”没人敢吭声,首先秦追说的都是对的,而且他这会儿脾气不好,大家都怕这时候插嘴会延长秦追的发怒时间。菲尼克斯继续大气都不敢出。在少爷仔心里,医生们通常风度翩翩,学识丰富,秦追也不能说他没风度或者学识差,但他在工作时间的脾气却比菲尼克斯认识的医生们火爆多了。但他也轻易就能想明白:他妈妈克莱尔女士一天只看20个号,这都算多的,寅寅一天50个号起步,上不封顶,而且他背后没有背景雄厚的医院,病人要骂人打架赖账,一切幺蛾子全是他自己处理,搁谁扛这么大的工作量,都得积累出冲天的怨气。菲尼克斯不由得感叹:“寅寅,如果你在我妈妈的医院里工作,你的工资至少得是主任的两倍。”知惠:知道为什么自从寅寅上班后,我再也不敢不经汇报就偷偷去黄浦江游泳了吧。就在这样热闹的日子里,秦追的三婶龙更实怀胎满十月,瓜熟蒂落,要生了。秦追早早给她布置了干净的产房,准备好一应器具,在三叔的请求下,他干脆在预产期前几天就搬到他们家住着。郎善佑头一回当爹,偏偏又是大夫,知道妇人生产时会有种种风险,拉着秦追不停地念:“稳婆我是找好了,但还是你靠谱,如果你三婶生产不顺,你可千万记得要保大的!”秦追:“风险书我不是给你看过了吗,如果是羊水栓塞的话,我也没法子的,不过这个概率很低,你先别晕!”他把瘫软的三叔扶起来,承诺道:“大不了我帮忙做剖腹产行吧!”三叔哆嗦着:“你会吗?”秦追上辈子就会,他挥挥手:“你不放心我的话,马车就在门口候着,跑一会儿就到雷士德医院,我和那边打好招呼,他们随时能为三婶安排,行了吧?”郎善佑这才勉强冷静下来,比起洋鬼子,他还是更相信秦追。秦追的确比雷士德医院靠谱多了,龙更实晚上十二点发作,芍姐和稳婆一起进去陪她,生到一半发现胎儿太大,秦追就进去做了个侧切,龙更实惨叫一声,伴随着婴儿的啼哭,孩子出来了,是个姑娘。稳婆抱着孩子出来:“八斤的大胖闺女,瞧这小手小脚蹬得真有劲儿。”郎善佑着急地伸着脖子往里探:“那我媳妇呢?”秦追走出来,两手都是血:“做完缝合了,她肯定疼得不行,我给她吊了止痛药,月子得好好养啊。”郎善佑踮脚:“那你三婶怎么不说话呢?阿实!阿实!你听见我声儿了吗?”芍姐气冲冲地出来:“吵死了!她才累得睡着呢,你想见她就赶紧的洗澡换衣服,喷了碘伏,把自己倒腾干净再进去陪她!”见郎善佑这副不靠谱的样子,他的亲娘王老夫人接过才出生的小婴儿,爱惜地看着:“真是个看着就好有福气的囡囡。”秦追洗干净手,问道:“想好妹妹叫什么名了吗?”朗善贤呼了口气:“早想好了,无论男孩女孩,都叫郎运,但愿这孩子一生都能行好运。”秦追,郎迎,郎运,从秦追开始,这一代的孩子都用走字旁的字做名字。多了个亲堂妹对秦追影响不大,因为王老夫人很会带孩子,龙更实体质也好,加上郎善佑任劳任怨,洗尿布煮饭都能一把抓,秦追只要去给龙更实开些补药调理即可。才出生的郎运能吃能喝,身体健康的宝宝一般也闹得少一些,因此很好带。如今的郎家请不起乳母,也没有为女儿请丫环仆妇的念头,朗善贤自己搞了本新族谱,第一排写自己和郎善佑,第二排写郎迎和郎运。“我和善佑把籍贯换到了申城,往后我们就是申城的汉人,不提那些京城的过往,女孩也可以上族谱。”朗善贤笑着,平静道:“时代变了。”秦追应道:“会越来越好的。”照顾完三婶的月子,秦追提着药箱回家,看到知惠踩着竹梯趴墙头看着自己,秦追忍俊不禁,对她招招手。“过来吧,给你带了荷花酥呢。”知惠欢呼一声,灵巧地翻身下墙,扑到秦追身上:“哥,我还是你最疼爱的妹妹是不是?”秦追扎着马步接住她,轻轻敲了下她的脑门:“是啰,最疼你。”六月,玻尔兹曼暴瘦了二十斤,活着回大学工作了,其实所有人都清楚,即使手术成功,玻尔兹曼也元气大伤,有损寿数,可老头自己却劲头十足,坚决不肯离开工作岗位。秦追也在此时接到了来自自家老亲的消息。赛掌柜给秦追拍电报:“寅哥,今年七月中元你可要回北方一趟,大家聚聚?”中元节是该去祭拜家中去世长辈的,尤其是今年天翻地覆,于情于理,秦追也该回去看看,在墓前和长辈们汇报一番,并和他的老坟亲们见面说话,何况赛掌柜突然这么说,应当也是有事要和他见面聊。秦追便拍了电报回复。“我会回去一趟。”赛掌柜:“甚好,我正好带药材给你。”此时距离中元还有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