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对不……咳咳起。”
米欢寻了半天,也未找到能降温的冰凉物件,他低垂着头,内心不安如犯错的小孩子,始终抬不起眼。紧张忐忑的模样,哪还有娇生惯养的架势。
“我没怪你,而且不热不疼,用不着过于担心。”生怕米欢不信,时林伸手,左右翻转着让他看:“你瞧。”
话是这么说。
但时林本身享受被米欢注视,所以他用拇指刻意按出红痕,混合方才烫红的位置,显得那小块皮肤都肿得可怕。
果然,米欢上当了。
他想碰,还又不敢碰,眼里含了汪泪花,如同小媳妇般的模样看得时林忍俊不禁:“真不疼。”
谁知米欢头更低了。
既然不想喝,还是得想办法给他补充水分,时林琢磨半天,刚要收拾杯子碎片顺便去厨房看看,下秒胳膊传来的对抗力度绊住他脚。
随后,因缺水导致的触感粗糙、可温度比额头低太多的部位靠来,轻轻贴在时林手臂。
“……”
吻即触即离。
米欢仰头,眼眶润红,瞳孔被泪的浸泡下显得愈发柔软,颜色都比时林初见偏浅。生怕他哭坏眼睛,后者的姿态一软再软。
“好了,真不疼,还亲,脏不脏?”
闻言,米欢摇头。
他就抱住时林胳膊,动也不动,貌似这样就能驱散热意,直到那片温度逐渐归于正常,米欢又拿起易拉罐贴在时林皮肤。
一系列降温措施错得离谱,当事人哭笑不得,明明是米欢闹出来的乱子,结果他还得反过来顾及人情绪。
当然,并不是讨厌的意思。
事实恰恰相反。
他乐意哄着。
“不疼,你看。”
时林翻手,任由米欢打着哭嗝反反复复检测,直到那片肌肤颜色正常,对方磨磨蹭蹭躲回被子里,仅露出个毛绒绒头顶,像刚刚缠绕好的团线球球。
时林就这么静静看着。
虽然他察觉米欢昨晚不对劲,可也没更深处细想,人要他做什么,时林便言听计从,不敢半分含糊,甚至现在还能回忆喉咙的堵塞感。
“不喝水,吃点饭,好不好?”时林声调稍扬,纯粹是哄孩子语气,掌心落在米欢头顶,一再揉了又揉。
靠在他胳膊的小脑袋摇了还摇,问原因,不吭声,只是抿嘴巴,讨人喜的小软脸粉扑,睫毛始终垂落着,眼睛是世界上最小的湖。
他不言不语:“……”
时林乐意哄着他小性子,刚要无视水泥地面上的狼藉,谁料一声突兀咕噜声骤响,听得时林眉心不可控地轻蹙。
“刚才是……”
“幻听!”
回怼声赫然入耳,抱住他手臂的力度收紧,时林顺势歪头,看清怀中人眼底闪过的紧张。
“你听错啦,时林。”
“……”
见一直等不到回应,米欢还算平静的嗓音开始走调,神情写满了:我很不自然,我不会撒谎,但嘴巴硬偏不认。
也不知是哄自己还是怎么,他再次掩耳盗铃般重复:“幻听哦。”
或许米欢自己都未意识到,他讲谎话时会控制不住地加尾音,视线乱飞乱飘,时林都懒得戳穿这撇脚谎言,心生另外一计。
“昨晚舒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