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曜连道不敢,谢过李首辅后,接着说道:“这只是其中一个版块,其他版块,可以印一些贪官污吏被处置之事,让天下百姓都知晓陛下圣明烛照,一心为民。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印一些官府整理出来的农桑之事的小妙招,便是农夫农妇们买了,都能有些用处。一张报纸版面足够多,还能向读书人征稿,刊登一些他们的文章,来个以文会友,甚至可以设置一个连载故事的版面,让看故事的人抓心挠肝等着下一期报纸发行,这样不愁赚不到钱……额,朝廷的报纸,赚不赚钱倒不是那么重要了……”
“不!这很重要!”胡阁老豁然起身,三两步就到了萧景曜面前,恨不能将萧景曜引为知己。胡阁老紧紧地握住萧景曜的手,转身真情实感地对正宁帝说道,“陛下!萧景曜这般本事,合该来我们户部当差!”
李首辅轻咳一声,“吏部也缺人才。”
刑部尚书季阁老一咧嘴,“我可是听闻,萧状元最擅律法,合该是我们刑部的人。”
礼部尚书郑阁老冷哼一声,“国家大事,在祀与戎。萧状元如此本事,该来我们礼部!”
兵部尚书王阁老笑着捋了捋胡须,“老夫觉得萧状元来我们兵部当值也不错。”
工部尚书吴阁老顿时不干了,袖子一撸,振振有词,“萧状元开口闭口都是修水渠,兴水利,印刷报纸同样属于工坊之事,分明该是我们工部的人!”
正宁帝万万没想到,只是几句话的功夫,他的阁老们都争着吵着要抢人了。
萧景曜也没见过这种架势,看着胡阁老看向自己格外炙热的目光,萧景曜面上含笑,手上却不停扭动,想将自己的手从胡阁老的手中拯救出来。
听到其他阁老同自己抢人,胡阁老更加愤怒,“你们吵个屁!工部兵部刑部礼部,你们自己说说,你们哪回干活,不需要问我要银子?我成天拿着算盘扒拉着国库的钱粮,晚上做梦都在打算盘,就为了支撑你们,让你们能放开手大干一场。看看我的头发,愁得都没剩几根了。你们还跟我抢人,脸呢?”
“户部没了银钱,我看你们怎么干活!”
“尤其是工部!修水利修水利,修水利不要钱的吗?今年简单地治个黄河,国库就掏了一百万两银子!还有别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工程,老夫辛辛苦苦攒点家底容易吗?你们一个两个的,报款项报得倒是开心,有本事你们自己来管国库啊!”
胡阁老骂了个爽。
正宁帝轻咳一声,亲自起身将胡阁老按在位置上,给李首辅等人使了个眼色,温和笑道:“朕也知晓你的难处。萧景曜现在到底太过年轻,朕想让他在朕身边历练几年再放他去六部当值。你们若是起了爱才之心,私底下教导他一番也不错。这小子今天还是第一天来朕身边当差,你们倒好,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抢人。挖墙脚挖到朕头上来了。”
胡阁老当即接话道:“陛下,您准备把萧景曜放进六部干活时,一定要让他来户部!”
萧景曜绝对是最适合户部的人!
胡阁老心中呐喊。
李首辅瞟了胡阁老一眼,轻笑一声,到底没再继续开口抢人,却也不想正宁帝直接点头答应胡阁老。李首辅想了想,直接转移了话题,“陛下,臣认为,这个报纸,大有可为。《尚书》曾言,野无遗贤,万邦咸宁。陛下办报纸,不仅能告知天下百姓朝政要事,让百姓们明辨是非,知晓陛下仁德。报纸征文之事,更是证明陛下广开言路。陛下治理之下,大齐人才济济,朝中多君子,朝外有贤人。这等隐士高人,不慕名利,不愿出仕。但在报纸上刊印文章,想必他们也是愿意的。陛下有多了一帮可以为陛下排忧解难的贤才。”
正宁帝现在也执着于身后名,李首辅这话确实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其他人暗骂老狐狸果然精明,动作也不慢,跟着说道:“陛下仁德,广开言路,体恤苍生,实乃不世出之明主。臣等三生有幸,能成为陛下的臣子。”
原来阁老们拍马屁的本事这么溜的吗?萧景曜心中大呼学到了学到了,正宁帝想要身后名,以后就往这个方向夸,肯定一夸一个准。
正宁帝感动不已,心中也有几分自得。朕继位十四年来,休养生息,轻徭薄赋,给了百姓喘息的时间,现在百姓们安居乐业,税收一年比一年多,这都是朕的政绩!
不世出之明主,虽然有几分夸大,但也不至于太过夸张。朕,当得起这一声夸赞!
正宁帝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豪情,目光如炬看向萧景曜,“将报纸之事,详细写份奏折呈给朕!”
萧景曜恭敬应下。
头还没点完,萧景曜面前就被迫不及待的胡阁老放了本奏折。萧景曜嘴角微微抽搐,抬头就对上了胡阁老火热的目光,“现在就写!”
萧景曜:“……”
知道你很急,但也没必要这么急吧?让我在正宁帝和你们六位阁老的眼皮子底下写奏折。你自己看看,这合理吗?
哪位臣子的奏折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写出来的啊?萧景曜真是槽多无口。
就离谱!